一會兒還得將孔時雨的勛章還回去。
他這么想著,以最快速度查看勛章附帶的記憶,很遺憾,開四倍速播放完記憶后,照舊沒看見腦花。
他應該是沒有接觸孔時雨的,安吾如是想到。
那接下來只剩下禪院甚爾了。
鏡頭一轉,指向東京府中賽馬場。
府中賽馬場是都內最大的賽馬場,坐落于府中市內。
賽馬場多落于郊區,東京都內寸土寸金,寶貴的地皮皆用來建設高樓大廈,它們的玻璃面在陽光下閃著光。
那賽馬場當然是建不成的。
可為了東京人的需求,為了周末排解寂寞,更為了豪賭掘金,政府不得不出錢在周邊城市開展業,府中市是座小城,賽馬熱發揮至今,已為這座寧靜的小城帶來了無數多的新面孔。
禪院甚爾是在呼聲中醒來的。
他大體是沒有睡著的,可又閉著眼睛假寐,像他這樣的人賽馬場實在是很多,他們是輸得太多了,無法被場內氣氛感染,于是他們將報紙蓋在頭上,翹著二郎腿仰躺在塑料椅上。
氣氛炒得很熱,他們的心卻很冷。
甚爾的運氣是不大好的,他賽馬,往往買不中號,可他愈戰愈勇,越是失敗了,就越渴望在下一把翻盤。
這或許是種賭徒心理,禪院甚爾不知自己是為什么有的。
沒錢了
禪院甚爾仰躺著。
他想又沒錢了。
全輸了、全賭光了,該做些什么再去接個活吧,明天又是嶄新的一天。
他想要掀翻那捆報,起身、佝僂著背,一腳深一腳淺地離開府中賽馬場,他忽然想自己的背影就像是一只抖敗了的犬,可除了灰溜溜夾著尾巴走還能干嘛呢
去接個任務吧任務金怎么處理一部分寄給伏黑輪子,真不知道惠被養得如何,他那樣的性格,哪怕是住在叢林中都能茁壯成長吧。
剩下的把先前在銀座的鐵板燒賒賬給還了,還有深夜食堂的酒水錢,剩下的好好來賭一把,這回一定能贏。
他是發自內心認為自己能回本的。
至于任務,接什么任務都可以,去問問孔時雨吧哪項賞金高就去哪項,他已經有段時間沒做任務活動筋骨了。
坂口安吾的聲音是這時炸響的,他忽然對著禪院甚爾的背影道“甚爾桑”
禪院甚爾止步了。
其實安吾不是這么沒有界限感的人,他不喜歡叫人名字,五條悟才會那么干,可禪院家的人,若沒有高度的家族榮譽感,是不會愿意自己被叫禪院的。
這位甚爾君甚至被禪院家流放了,又怎么會喜歡本家賦予的姓氏呢
甚爾在想什么坂口安吾不得而知,可他明白,當自己喊了禪院甚爾名字時,那人聽見了,并且緩慢地回頭了,他似乎有些警惕,可這種警惕又是漫不經心的,像是一只健碩的黑豹趴在樹杈丫上懶洋洋地抬頭。
安吾看清楚他的臉想他跟惠真像。
準確說來是伏黑惠像他。
甚爾問“有什么事”他的語氣也是漫不經心的。
安吾先沒說話,他只是定定地看伏黑甚爾,他像在打量、評估他的力量,久之才道“聽孔時雨先生說甚爾你總是來這賭馬,便想著來看看,不想卻直接見到你,實在叫人欣喜。”
甚爾嗤笑一聲,他說“你可沒有一點驚喜的樣子。”
是的,坂口安吾表情紋絲未動。
安吾道“不,能見到你是我的榮幸。”寒暄就到此為止,他繼續道,“此番前來是希望甚爾桑能幫我們結束一點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