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望凝青捧著花等他,他頓時溫柔地輕勾唇角“等很久了”
“沒有。”望凝青皺了皺眉,等殷澤上了馬車在她身邊坐下之后,便拿起手帕輕輕擦拭殷澤唇角開裂后沁出的血跡,“二哥對你動手了”
望凝青心中有一桿自己的標尺“這又不是你的錯,憑什么你要代殷唯受過”
殷澤這副想要為殷唯擔責贖罪的態度讓望凝青看不過,他要是真的把因果擔下來了,她還怎么對殷唯出手
殷澤抬手捂住了她擦拭他臉頰的手,聞言微微一笑“想要從別家兄長手中求娶對方的妹妹,自然是要被考教一番的,放心,不是為了殷唯。”
殷澤心想,柳老二的借口找得不好,如果他坦蕩點說自己是想要撒氣,他便站著不動給他打又如何但柳老二偏說是為了考教妹妹的丈夫,那他哪里還能留手
柳老二根骨不錯,習武也用心,但到底是還沒見過血的新兵蛋子。殷澤只是亂了頭發,臉上被揍了一拳,但柳老二可是得有兩三天無法下地走路了。
“陛下說,想見見我們。”殷澤握著望凝青的手放在自己的膝上,“所以明日無事的話,我便遞帖子進宮了。”
齊國君對殷澤親厚宛如父子,知道他娶妻后便一直想見他的妻子一面,畢竟齊國君曾經想過將大公主嫁給殷澤,結親后便能將殷澤視做半子。
“陛下為人寬和,平日與臣屬之間也常有笑鬧,最是慈祥不過,所以你不必太過緊張。”殷澤拍拍望凝青的手,叮囑道,“皇后娘娘是大家出身,比較重規矩,但也不會平白沒事就刁難人。只是因著我當年拒婚之事,娘娘或許頗有微詞”
望凝青認真地聽著,殷澤是個不會在背后說人閑話的君子,所以這個“頗有微詞”可以稍微升華一下,大概是“很有微詞”。
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大公主是皇后與陛下的嫡長女,只是公主眼界極高,婚事拖到現在,在這里的人們看來已經是個二十歲的“老姑娘”了。
齊國君性情隨和,覺得女兒只要開心就好,但皇后卻是為大公主的婚事操碎了心,對“不知好歹推拒公主婚事”的殷澤自然也沒什么好感。
望凝青心里評估了一番,詢問道“大公主是怎樣的人呢”
“印象中”殷澤回憶過去,大概是五年前,他升任總參回京接受封賞,那時華京便有流言蜚語,說大公主云英待嫁,他是少年英才,皇上或許會賜婚于他。
而之后皇上也過問了他的婚事、是否有心儀之人,話里話外都在試探他有沒有尚主的想法。
五年前的殷澤年及弱冠,正是躊躇滿志、意氣風發的年紀,但成為駙馬就必須調任回京,日后也無法再上前線,他心里自然是不愿的。
而且,那時殷母離去,守孝未及三年,皇帝的女兒從來都不愁嫁,萬萬沒有讓公主等他出孝的道理。
殷澤準備拒絕,但陛下還沒把話說出口,總不能上趕著說“我不想娶公主”,自作多情是一回事,讓陛下下不了臺就是另一回事了。
殷澤倍感煎熬,卻沒想到大公主比他還煎熬,等不到陛下拿定主意,她便提著刀找上了殷澤。
想到那位把刀橫在他脖頸上的公主殿下,殷澤便感到深沉的無奈。那時,滿頭珠翠的少女逆著天光,面容模糊不清,她當時說了什么
啊想起來了。她當時說的是“殷大將軍,如果你不拒婚,新婚之夜,本宮就結冥婚了。”
殷澤沉默了一瞬,想起這樁舊事,他一時間竟不知道要如何評價。
“是位很獨行特立的殿下。”
說到這,殷澤不知道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突然笑了起來“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裊裊會和大公主殿下很合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