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世上,乃是光。但凡信我的,不住在黑暗里約翰福音12:46。
坎迪斯帝國國都,人間圣城撒拉弗,在這開滿白薔薇的城市之中,光輝之主的教廷于此林立。
撒拉弗圣心教堂,由純白沙石構建而成的殿宇,金頂尖塔,鐘樓長鳴。紛飛的白鴿與整齊的行道樹,這便是人們對撒拉弗之城的第一印象。
自從這個世界重新擁有了太陽,光輝之主便成了這世上存在的唯一神。各國的貴族百姓不遠萬里而來,只為進行一場朝圣,亦或是悼念。
“你見過那位傳說中的拂曉之女嗎”
西帝國而來的貴族客人詢問著身旁英俊的青年,雖然對方穿著簡便的服飾,但僅看那一身出彩的風度,就能輕易判斷出對方是出身古老的藍血貴族。
“聽說,那位拂曉之女十分美麗,連光輝之主都無法抵擋她的魅力,是真的嗎”
前方引路的司祭聞言,腳步一頓,轉身露出嚴肅的神情“閣下,在光輝之主的教堂里說這些,未免有失虔敬”
“啊,抱歉,抱歉。”貴族怔了怔,連忙致歉,在心中告罪后便打圓場地道,“不過,那位也說過,美麗不應該是一種錯誤,不是嗎”
“智識與人理不是錯誤,美麗與優雅自然也是如此。”一旁的青年接過了話茬,微笑道,“愿她時光不移,美麗如初。”
“當”,正午十二點,教堂的金鐘被守鐘人敲響了。
駐留在圣城的人們下意識地抬頭,渾厚莊重的鐘聲響徹整座撒拉弗之城,在碧藍如洗的天空中悠遠地回蕩。
廣場上被驚動的白鴿振翅而飛,劃過長空的身姿就像一道代表光明美好的剪影,看得人心中一陣恍惚。
那不見天日般的災難歲月,確實是過去了啊。眾人安靜地聆聽完十二道鐘聲后,不約而同地萌生了這樣的感想。
如果是在末世紀年之前,人們或許會對這日復一日的鐘聲感到厭煩,但對于月蝕紀年才過去十年的人們來說,這種安寧的歲月依舊是一種奢望。
只有聽見圣城的鐘聲時,人們才會對眼下的生活擁有實感。甚至有被磋磨了太久的老人一直停留在圣城,每聽一次鐘聲,都情不自禁地潸然淚下。
“十年了啊”貴族仰望著天空,三輪血月凌空拂照大地的畫面似乎還歷歷在目,直到那道沖天而起的光柱洞穿夜幕,奪回了曾經屬于生靈們的晴空。
“是啊,十年了。”貴族身旁的青年低低一笑,他的目光沒有落在光輝之主的教堂之上,而是落在了更遠的地方。
“她都走了十年了。”他輕聲呢喃。
我觀看你指頭所造的天,并你所陳設的月亮星宿詩834。
講壇上的牧師捧著圣書,不厭其煩地講述著日曜紀年前的歷史,以及那場改變了整個世界與大陸命運的“圣戰”。
“還是神子的光輝之主,在世上最深最黑的地獄中,與不愿墮落的拂曉之女相遇了”
“在相遇的那一刻,神子聽見了命運的齒輪咬合轉動的聲響,他被法則停滯的時間,也終于重新開始了流淌”
月蝕紀年204年,坎迪斯帝國軍與教廷攻入迪蒙公國,反叛者亞巴頓大公因涉通敵外神、背叛人類之罪身死,迪蒙家族二十一位子嗣,僅剩三人生還。
除安南迪蒙、哈里特迪蒙以及年紀最小的芬迪蒙之外,迪蒙家族成員全數埋葬于那座罪惡的城堡。
其中,年紀最小的芬迪蒙被其生母家族帶走,哈里特迪蒙于戰場上被坎迪斯帝國第一王子吉伯特泰倫斯俘獲,安南迪蒙不知所蹤。
“月蝕紀年204年冬,沖天而起的光柱與十二位羽化的圣天使宣告了外神“達瓦爾丁”的隕落,新神光輝之主,于惡魔結羅的繭中誕生了。”
“拂曉之女沉疴日重的軀體重創粉碎,她那連惡魔與神明都垂涎三尺的不屈的靈魂化為了光,托舉著世界,不斷攀升。”
“她的手掀起了厚重的夜幕,在世界即將沉淪的最后一刻,人們重新看見了月蝕紀年前尚未被黑暗遮蔽的天空。”
“當第一縷陽光灑落在神子的身上,最后的獻祭與羽化完成,圣人所經歷的百次輪回之苦成就了無上的偉力與圣潔的靈魂。”
“光輝之主的誕生宣告了外來邪神達瓦爾丁的隕落,遵照誓言,光輝之主奪回了救世圣女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