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知道還有一種天賦名為“語言藝術”的西里爾,只覺得教宗的話語的確擁有讓人平靜、想要向上的力量。
“那么,以上是吾主的福音,彌撒禮成ite,。”教宗說完了最后一句,合上圣經,朝著群眾投來溫柔的一眼。
“讓我們開始聚會吧,諸位有任何煩惱,都可以向吾主傾述。”
圣祭儀式結束之后,禮堂兩旁的門扉大開,祭司們推著擺放著餐點和葡萄酒的小車走了進來。
教廷的彌撒會當季的蔬果制成的美食,對平民來說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但是除了一部分衣著不錯、看上去家境小康的平民以外,一些衣衫破舊、仿佛被生活壓彎了脊梁骨的人們卻紛紛涌到講壇前,朝圣一般地仰望著教宗。
西里爾拿了一杯葡萄酒,目光斜望著講壇,朝著皇太子微微傾身,低聲道“這是做什么”
“看不出來嗎”皇太子也拿了一杯葡萄酒,葡萄酒是崇尚克制節儉的圣職者們唯一能夠享用的“奢侈品”,所以帝國內最好的葡萄酒總是優先供給教堂。
“平民和貴族不一樣,他們平時是見不到教宗的。能夠在獨立的懺悔室中向教宗傾述苦惱的只有貴族,平民想要解惑,只能等到這種特殊的彌撒。”
平民往常最多只能見到普通的神父以及祭司,雖然也能從圣職者的言語中得到些許的安慰,但身為“行走人間的神”,教宗在信徒們的眼中是不一樣的。
聽見弗里德這么說,西里爾對平民們的傾述產生了一些好奇。
他一手拿著葡萄酒酒杯,一手抓著不情不愿的弗里德朝著講壇的方向靠了過去,豎起耳朵仔細地聆聽。
“吾主啊,請聽我說”信徒們的傾述是對著光明神的,但教宗會代替光明神回應他們。
西里爾旁聽了一小會,發現平民信徒講述的也多是一些生活上不如意的小事,誰家生不出孩子,誰家的丈夫家暴,誰家的孩子找不到工作
瑣瑣碎碎的雞毛蒜皮,痛苦卻真實而又苦澀,西里爾站在一邊靜靜地聽著,雖然并不會與窮苦的平民產生共鳴,但聆聽負面情緒本也不是一件快樂的事。
講壇上的教宗維持著優雅筆挺的站姿,神情是不變的溫柔與平和,無論信徒們講述什么,她的表情都沒有變過。
“原來如此,這的確是一件讓人感到悲傷的事。”她語氣平和地回應著信徒,言語包含著肯定的力量與溫度,“請振作起來吧,一切都會好的。”
“不要悲傷,只是時候未至,請耐心等待你們的機緣,只要一直堅持善良的舉止,神必然會令你們得償所愿”
“流淚是沒有辦法的,它并不是罪過。為曾經喜歡的人哭泣,更不會是罪過。你做得很好,用眼淚為過去送葬,明天就又是嶄新的一天了”
教宗重復著寬慰以及規勸,偶爾會使用幾句來自圣經的智慧箴言,填補那一顆顆被現實與苦難摧折的心靈。
但是,聽到最后,西里爾也終于明白,為什么弗里德會說教宗“很空”了。
“沒有任何的改變啊。”弗里德抿了一口紅酒,不悅地擰起眉頭。
“痛苦的人依舊痛苦,腐敗的依舊腐敗。只是說幾句輕飄飄的好聽話,連一個有建設性的提議都沒有。”弗里德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