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就意味著,魔族在初次降臨此世時便已經盯上了教宗,刻意在人群中傳播“唯有教宗方可對抗魔王”的流言,也是為了將教宗逼到不得不出面的境地。
但是,為什么為什么魔王對教宗如此執著他們分明沒有交集。難道因為教宗引動了神力潮汐,所以被魔王視作唯一的宿敵
西里爾想不明白。
不僅是西里爾想不明白,望凝青也想不明白。
她戴著手銬型魔器坐在原本為魔王而準備的王座之上,面無表情地看著下方群魔亂舞,有些魔族甚至因為情緒過于激動而一不小心暴露了非人的體征。
魔王修就坐在她身邊,反正王座足夠寬大,坐三個人都綽綽有余。而修也擺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臉翻看著什么,眼神冰冷,似乎有些不愉。
等到修放下手中的情報后,扭頭看向身旁的蕾切爾,似乎終于想起了她一般,隨手打了個響指,望凝青就發現捆縛在自己身上的黑霧消散了。
望凝青轉了轉手腕,發現自己一點神力都用不了。當初她篤定修戴上圣器后除了教廷以外哪里也去不了,如今立場顛倒,哪怕手腳自由,她也無法離開。
因為這里是魔族的領地,原屬于教國的斯托克城,如果沒有神圣力傍身,這里隨便一只魔族都能將她殺死。
“你抓我來,是想做什么”望凝青淡漠地揉了揉脖頸,眼下沒有人類,她實在沒有繼續演戲的欲望。
“你說呢”修漫不經心地從魔族侍女奉上來的托盤中取過兩杯葡萄酒,將其中一杯遞給了望凝青。
望凝青也隨手接過,甚至沒有偏頭看他一眼,倒不是因為傲慢,而是因為在這七年來的相處中,蕾切爾完全已經習慣修的服侍了。
“你想報復我”望凝青將裝著葡萄酒的高腳杯拿在手上,輕輕搖晃,看著猩紅的液體在透明的琉璃酒杯中搖曳生光,“畢竟你從以前起就很記仇。”
這話倒不是說笑的,修雖然在教廷內當了七年祭司,但要望凝青相信他在這七年間老老實實什么都不做,那才是真的笑話。
雖然沒有刻意去關注,但在這七年間,不少教廷中身居高位的老不死都紛紛因為一些“小問題”而退位,當初參與過“魔物實驗”的人也死的死,傷的傷。
魔王根本就是由自尊心和記仇構成的惡龍。
望凝青確信他會報復自己,但卻拿不準修復仇的手段。畢竟相較于蕾切爾對他做的事,干脆利落地把她殺掉多少有些不夠解氣吧
其實報復蕾切爾最好的辦法是讓她失去現有的一切,敗壞她的名聲,誣陷她與魔族勾結,將她從光輝的神壇中拉下來,讓她在神力衰竭的不安中日漸瘋狂
望凝青心念流轉,便已經有了一套對付蕾切爾的完整手段,周圍正在開慶功宴的魔族們很是吵鬧,以至于她沒聽見魔王接下來的話。
“抱歉,你說什么我沒聽清。”望凝青彬彬有禮地說道,即便是徹底撕破臉,她也不會丟掉自身的禮儀與優雅。
魔王偏頭看她,突然靠了過來,精壯的手臂環過蕾切爾的身體,摁在了蕾切爾那邊的扶手上。
這是一個極具壓迫力的姿勢,雙方的距離近到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魔王那雙如紅酒般艷麗深邃的眼眸以一種堪稱危險的目光直盯著她。
為了拉開距離,蕾切爾不得不身體微微向后仰,從旁人的視角來看,倒像是她被魔王壓在了王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