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相暗嘆自己倒霉,怎生今日偏生輪到自己前來接引訪客,正好撞到這位月缺真人的眼前。
無相和另一名內門弟子帶著月缺真人走出沒多遠,便聽到了身后那群外門弟子的嬉笑打鬧,一時間心如擂鼓,膽戰心驚。
他忍不住在心中暗罵,雖然隔得足夠遠了,但是金丹期修士是何等的耳聰目明方圓百里的動靜都瞞不過他的耳目。這群外門弟子實在沒有規矩。
“貴宗一派生機勃勃之相,善。”月缺似乎看出了無相的尷尬,開口安撫了一句,“往后修道之路漫長,如今的心念便如兒時的童趣,憶及便足以聊慰平生。”
“您說得是。”見他沒有計較的打算,無相便也松了一口氣,心想傳言果真不能信,這位月缺真人的心性平和,根本不像傳言所說的那般冷酷無情。
“真人是為了何事前來拜見玄微上人的呢”月缺待人和善,本就不是個穩重性子的無相便也打開了話匣子,十分友好地詢問著。
“玄微上人深居淺出,平日里除了斬妖除魔以外也不離宗,亦不議事。真人來得可巧了,要不是玄微上人前些日子有意收徒,您可能還見不到人。”
無相說著,卻不料月缺聽罷竟是神情一怔“玄微上人貴派清虛守寂一脈有兩位長老嗎”
無相一聽,頓時神情微變,有點穩不住笑容地道“目、目前只有玄微上人一位長老,畢竟那位太上自從過往之事后,并沒有再收第三位弟子的念想。”
“原來如此,抱歉,是我多言了。”月缺歉然地說著,從懷中掏出三塊玉簡,道,“其實我此行一趟,是受天機閣閣主所托,前來給貴宗傳信的。因為茲事體大,閣主要求我一定要將信函確切地交到本人的手上。我看了一下,除了劍尊和玄微上人以外,還有一位晗光仙君,天機閣主應當是不會弄錯的。”
天機閣主修行天機道,每一代閣主都將繼承上一代的“天機”之名,因窺視此世命理,固有五弊三缺之禍難,本代天機閣主恰好應了“殘”,不良于行,目不能視。
神州大陸看似廣袤平和,實際上災劫不少,這么多年來之所以能平定安穩地綿延至今,天機閣可謂是功不可沒。
對于眾生而言,天機閣閣主是“智者”,也是為了天下蒼生而犧牲自我的大能修士。無論如何,天機閣都是為蒼生的延續而窺探命理,值得所有人的尊敬。
因此天機之名一出,無相難看的表情頓時緩和了下來,也終于愿意透露更多的信息了。
“清虛守寂一脈,自劍尊后只出過兩名長老,雖然劍尊是我宗的太上長老,但因修行清虛守寂之故,他老人家對收徒不太感興趣。”
說“不太感興趣”那簡直是委婉之詞了,那位千年前一劍斬殺魔尊、重創妖主的劍尊可不是一個好相與的性子,如果不是太虛道門苦苦相邀,他根本不愿收徒。
說到這,無相下意識地看了月缺一眼,他接下來要說可以稱得上是“家丑”,雖然在修真界中不算秘密,但說出來到底不好聽。
“太上他老人家閉關前只收了兩位弟子,大弟子為玄微上人,二弟子道號默妄,乃我宗之叛徒。”無相沉聲道,“在下不曾聽聞晗光之名。”
修真界被冠以“劍尊”之名的僅有一人,那便是千年前平定人妖魔三族之爭,以“止戈”一劍而聞名于世的銘劍仙尊,目前是太虛道門的太上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