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下一秒,所有人都反應了過來,亮起的不是旭日的輝光,而是高懸天際、奔涌如潮的劍芒。
“天爺啊”修士們發出了凄慘的嘶吼,他們或是祭出法寶,或是展開身法,就連深入劍陣內部的修士們也見勢不妙,連忙奔逃而出。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冶劍場”內部劇烈的改變。如果說以前的冶劍場是一位氣場凌冽卻入定不動的劍修,那現在的冶劍場無疑已經拔劍出鞘、睜開了眼睛。
“冶劍場、冶劍場是活的”最初的惶恐與驚懼褪去之后,后知后覺的興奮翻涌而上,所有人都意識到了這是劍尊留下的一份“機緣”。
“到底是誰觸發了冶劍場的劍域快把他找出來”人群奔走相告,甚至有人不顧危險再次闖入了劍域,卻很快就被罡風般的劍意逼了出來。
“是、是一個筑基期的小姑娘”有距離較近因此旁觀了劍域完整變化的修士喊出了聲,指著劍光交織的羅網中那道逐漸模糊的背影,“她闖進了劍域”
眾人抬頭望去,便見恢弘如雨的劍光中,居然有一道清瘦纖細的身影不退反進,拔劍迎上。
她的劍沒有堪于天地比肩的威勢,但卻在身周織出了一片密集的羅網。
在那綿綿不絕的鏗鏘聲中,她舞出了道道凌厲的劍弧。墨發飛揚,衣擺當風,好似在與看不見的敵人搏斗,又好似在狂風暴雨中跳起了哀艷的舞蹈。
罡風襲來,化作無形的劍刃,少女卻看也不看地反手刺出一劍,精鋼鐵劍與罡風相撞,炸出“砰”的一聲巨響。
借著這一瞬的空隙,少女朝著蒼穹再次反手劈出一劍,熹微如晨的劍光滌蕩四方,竟掃去了冶劍場上空終年不散的烏云,現出一片浩蕩長空。
不等眾人從震撼中回神,那不知名的少女已經一頭扎進了劍域的深處,筆直前行,沒有回頭。
“那么,信已經送到了,在下的使命已經完成。”
雖說天機閣閣主要求月缺將信“親手”送到收信人的手上,但是劍尊不再回應凡塵,所以在不通過第三人之手的情況下送入劍尊的山府內就足夠了。
“天機閣閣主邀請各族各派大能齊聚蒼山,共同商議即將到來的災劫。當代魔尊與妖主也在應邀行列。”月缺臨走前提醒了一句。清虛守寂一脈主修無情道途,因此鮮少過問紅塵諸事,但是即將到來的災劫關乎此界所有的生靈,便是魔尊與妖主也要暫時放下種族的恩怨,與人族握手言和。
“知道了。”玄微上人打開了天機閣閣主的信函,發現是一封邀請信,想來送給師尊的應該也是蒼山議會邀請,“我會去的。”
“那么,在下還有其他信箋要送,就先告辭了。”月缺不知怎的,沒有對玄微上人提及“晗光”之名,只是溫文行禮后便告辭離去。
月缺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內心感受到的古怪,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修行無情道的人都像玄微上人一樣,明明是在與你交談,眼睛卻仿佛看不見你一樣。
月缺并不僅僅只是來送信的,天機閣閣主的確拜托他來太虛道門一趟,但除了送信以外,還另有要事。
“沒有晗光此人嗎”得到月缺回饋的天機閣閣主有些茫然,他坐在偃甲人偶巨大的掌心上,哪怕已經是合體期的大能,也無法逆改他窺探天機的弊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