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色皎如明月的少年修為僅有金丹,但他面對在座這些跺跺腳都能讓修真界震三震的大能,神情卻絲毫沒有露怯。
金丹期的修為應該無法得到關乎大寂滅的天啟,那么這位應該是某位轉世而來的“故人”。妙杏山心想。
到底是哪位故人呢妙杏山抿了一口茶水,正要猜測月缺的身份,卻突然感覺到身旁的魔尊氣勢一變。
“啊、啊”剛才還很端莊嫻靜的女子伸手捂住自己的咽喉,五指止不住的顫抖與痙攣,一雙紅眸死死地看著“月缺”,神情透著幾分神經質的瘋意。
“是你,是你”冥鳶魔尊死死地抱住自己的手臂,尖利帶毒的指甲甚至不知痛楚般地刺進了自己的血肉里,“你是晗光的、晗光的”
魔尊的神情似哭似笑,她口中傾吐的兩個聲音似乎也產生分歧,妖媚的聲音笑中透著憤恨,天真的聲音哭泣中流露著委屈。
魔尊的身周溢散出絲絲縷縷的黑氣,馥郁的濃香從她的皮肉與骨骼中滲了出來,坐在她身旁的妙杏山不小心吸入一口,神色便驚然驟變。
“閣下,請冷靜一點”妙杏山猛然起身撲向冥鳶,并起二指點向她胸口處的膻中穴,見冥鳶神情恍惚,又連忙拉過冥鳶的手,手腕一翻便摸出自己的法器七星梅花針,分別刺入冥鳶手上的合谷、中渚兩穴,又伸手輕輕按壓她肩背上的肩頸、肝俞穴位,“深呼吸,閣下,請深呼吸。”
冥鳶依言深吸了一口氣,將溢散而出的毒霧重新吸回了自己的身體。她有意識地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要失控,但所有人都知道,魔修本就是極其容易瘋魔的群體。
“我不是月缺。”意識到自己便是冥鳶情緒失控的主因,月缺的轉世忘溯不由得舉起一只手,接連后退數步,自報家門道,“我乃昆侖琴劍一派的長老,忘溯。我不是月缺。”至于自己是“月缺”的轉世什么的,為了之后的合作順利,還是不要輕易提起為好。
“不是月”冥鳶神情愣怔,天真的嗓音呢喃了幾聲,在妙杏山的幫助下,冥鳶失控的魔氣也終于緩緩地平復了下來。
然而,她情緒甫一恢復,便開始四處尋找起了自己執著的存在“晗光呢晗光在哪呢”
“”沒有人答話,眾人面面相覷,所有人都意識到這場議會似乎少了某個不該少的人。
“咯”的一聲,不等眾人詢問晗光的去向,一直置身事外、保持著可貴沉默的云宮之主突然放下了不離手的茶杯,皮笑肉不笑地抬起頭來。
“諸位,我想問一下,這位晗光”想到自己得到的“天啟”里,自己將來那才情容貌天下無雙的女兒居然會在一根修無情道的木頭上折戟沉沙,云宮之主云迴就有點控制不住自己這想要替天行道的心思,“你們說的這位晗光啊,她是個什么樣的人啊”
“呃。”妖主狐遲陽看著云宮之主有些可怕的神色,忍不住啃了啃指甲,干巴巴地道,“就,她不是什么人,她是很那個啥的人”
慣來口齒伶俐的妖主都說不出“晗光究竟是何人”,而其他人更是保持了可貴的沉默,絕不淌進這趟渾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