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道門足足來了五位金丹期以上的內門弟子,甫一落地便立刻取出法寶展開結界,開始控制混亂的現場。
一些心懷鬼胎意圖不軌的人見狀只能將自己的小心思藏起,想要渾水摸魚的人也將一顆躁動的心摁回了胸腔里,冶劍場外很快便恢復了秩序。
平心而論,劍尊的傳承的確值得人鋌而走險,但劍尊他老人家只是隱居避世,又不是飛升或者離世了。真的對他老人家的傳承者下手,怕不是活得膩歪了。
“渺滄師姐,周圍已經全部封鎖,其他宗門的修士也已經在交涉后請離了。”一名青年朝著領頭的女修匯報道,“有人想要繼續挑戰冶劍場,放行嗎”
“放行。”渺滄是這五位內門弟子中修為最高的存在,骨齡三百卻已至金丹后期,在太虛宗內門也是鼎鼎有名的天驕,“這是太上留下的機緣,人人皆可得之,我們只需要保護最初觸發機緣的那個孩子。如果對方順利得到太上的傳承,我們有必要帶她回宗。若非挑戰者,請諸位道友至少退出十里地。”
這是為了保護那觸發機緣的孩子,如果對方得到傳承后不想加入太虛道門,那他們也不能強留于人。但是太虛道門講究道義,其他人卻是未必。
誰也不知道劍尊布下的試煉究竟是什么,萬一得到機緣后那個少女正處于虛弱期,被人趁機謀害,那機緣反倒是成了罪過。
想到這,渺滄安排好一切后便縱身飛上了山谷的高峰,其他四名弟子也分別朝著另外四個方向而去。他們于高處席地而坐,盤腿入定,居高臨下地俯瞰整座冶劍場,不放過任何風吹草動。修真者擁有漫長的歲月,他們有足夠的時間,等待那無名的少女從劍光奪目的冶劍場中走出來。
而另一邊,“無名少女”望凝青已經突破了罡風的封鎖,深入了冶劍場的內部。
越是往深處走,周圍的霧氣便越來越濃,罡風已經消散,但周圍隱約可見的都是斷裂的兵器殘刃,整座冶劍場的內部就仿佛是刀劍的墳冢。
隨著霧氣升騰而起,周圍開始出現了一些宛如幻象般的浮光掠影,這些影子沉默、冷硬,身上都帶著戰場硝煙的氣息。
“寄蜉蝣于天地,渺滄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須臾,羨長江之無窮。”
“挾飛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長終。知不可乎驟得,托遺響于悲風。”
白霧散去的瞬間,望凝青看見了戰場,無數修士邁著堅定穩陳的步伐,向前,不停地向前。
遠處天邊明月染血,千魂俱泣,萬鬼齊哭,人族便如滄海中渺小的粟米,但聚沙成塔,眾志成城,他們匯聚于此,直面萬千厲鬼與咆哮的走獸。
“銘劍”望凝青聽見有人凄厲地嘶喊,抬頭望去,耳邊卻瞬間炸開震耳欲聾的巨響,高處的天空隱隱能看見三道影子兇猛地相撞。
“小小人修,不過螳臂當車”其中一個人影咆哮一聲,卻是瞬間化為了身形巨大的睚眥,張開血盆大口咬向其中一道白衣的人影。
望凝青還沒反應過來這里是哪里,卻聽見上空傳來一道冷漠、干脆、冽如玉石的聲音“愚蠢。”
那聲音甫一鉆入耳中,望凝青便覺得識海一片空白,那種劇烈的頭痛感再次襲來,隨即,她聽見了無比劇烈的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