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遲陽難得用這種過來人的口吻跟人說話,當了人生導師后心里便有些美,毛絨蓬松的尾巴翹得高高的,偶爾還甩兩下,看上去手感很好。
悲懷看著名冊差不多填滿,正想將紙張收起,忽而間一陣暗香襲來,紋有魔界花草的廣袖拂過案幾,一只涂著丹蔻的纖指在“魔尊冥鳶”的名字上點了點。
“您也去嗎”佛子沉默了一瞬,雖說為了天下蒼生而暫時妥協聯手,但對于魔尊冥鳶而言,她其實并沒有赴死的必要。
“”冥鳶沉默地看了他一眼,冥心想你們一群人加起來可能都沒鳶能打,但最終還是給盟友留了個臉面,“本尊的命運必須掌握在本尊手上。”
冥鳶說罷,展開廣袖,她的袖中飛出大片蹁躚的紫蝶,其中一只落在她的食指上,被冥鳶湊到唇邊輕柔地一吻“我的孩子能散去八方,為我帶回消息。”
冥鳶抬手點了點自己的眼睛,動作不經意間便帶出一股嬌媚“我也能看見我孩子看見的東西。”
佛子還想說些什么,天機閣主卻已是虛弱地笑道“您若是一同前去,我便也放心了。”
“諸位,我已為所有人卜一卦,此行有驚無險,且有貴人相助。最終也必然能轉危為安,得償所愿。”
天機閣主說完,腦袋便被人推了一下,妙杏山站在魔偶邊,眼神不善地微笑“你還卜,人都快沒了還卜,活膩了我可以給你開生天仙,何必這么自尋折磨”
“最后一次了,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天機閣主面對老友那副醫者看鬧心病患的架勢,連忙討好一笑。開玩笑,妙杏山最討厭的就是不愛惜身體的病患了。
天機轉向眾人,正襟危坐,道“諸位,在下十分感念諸位為天下蒼生所做的一切,此行有一轉機,或可對諸位有所幫助。”
天機說著,從懷中掏出幾只錦囊,分發到眾人的手上“轉機我已寫在了錦囊中,若遇無力回天之事,便可打開錦囊,切記,切記。”
渺滄等人在冶劍場外又等了三天,才看見一道清瘦單薄的身影從冶劍場內走出來。
修為最高的渺滄一眼便發現了她的特殊,因為冶劍場上空的劍光與罡風盤踞不散,卻沒有攻擊那道人影,反而隱隱為她讓路。
看樣子,對方應該是已經得到劍尊的傳承了。渺滄從山巔一躍而下,飛到冶劍場的外圍,看著那道人影越走越近,最終顯露出少女的容姿。
“這位道友”渺滄盡量放柔了自己的聲音,天知道她有多少年沒這么輕聲細語地說過話了,“在下乃太虛道門少陽一脈的傳人渺滄,敢問道友名姓”
持劍的少女聞聲,微微偏頭望來,渺滄這才發現她手里拿著一柄劍,劍身早已被罡風盤剝得殘破不堪。
等到少女漸漸走近,渺滄才看清她的容貌。
精致清艷的一張面孔,臉上容色淡淡,分明是極具攻擊力的眉眼,卻因一雙毫無欲求的雙鳳眼而顯出幾分淡出紅塵的寧靜之感。
看著少女出塵的姿態,渺滄一時間竟有些拿捏不住她的身份,對方這氣勢看上去比自己化神期的師父還要仙風道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