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凝青沒有想過渺滄會幫自己說話,她之所以不提這件事,一方面是不想影響安如意的心態以免別人說她勝之不武,另一方面則是為了暗算玄微上人。
望凝青算不得什么壞人,但也稱不上是好人。她看得出玄微上人不知因為何故而在意安如意,所以她打算利用這點。
聽起來像個反角。望凝青唇角微微一勾,不知怎的覺得有些愉快,她本不該感受到情緒的,但她就是感到愉快。
楚芙兒和柳真的比試很有看頭,狂猛剛烈的大漠刀法對上道家真意的太極劍道,兩者之間的碰撞便如寒水與烈火,狂風與滄浪。
但是望凝青只看了一個開頭,便預感到楚芙兒會敗,因為柳真的太極劍道已經得了“圓融”之意,攻守兼備,剛柔并濟,對付柳真,必須要在一開始就打出壓迫性的優勢,才能阻止他的寒水連綿不絕、生生不息。但楚芙兒的修為境界比柳真低一些,她的剛猛無法在一照面就破開柳真的命門,所以勢必后繼無力。
太極劍道最忌諱的便是消磨戰,因為他們是越戰越強的類型。他們的調息、吐納、步法甚至是每一寸筋骨血肉都經過特殊的磨煉,自身損耗接近為零。
這一點,望凝青在開局前便提醒過楚芙兒,但是哪怕提醒了,效果也不大。因為楚芙兒無法劈開這面寒水,狂風吹得再猛,也只能掀起層層漣漪罷了。
楚芙兒心里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在招式已老時只能無可奈何地收刀,朝著裁判舉起手,十分體面地認輸了。
柳真是個骨子里都寫著文雅的人,楚芙兒認輸,他也認真地收劍行禮,沒流露出半分的喜悅或是得意。
“跟這人打真沒勁兒。”楚芙兒下臺后就來找望凝青抱怨,大概她也是第一次遭遇這種不動如山的對手把,“砍他跟砍一湖死水似的,你要不退,他還能纏上來。”
楚芙兒想著四進二,最后安青瓷也是要對上柳真的,頓時忿忿道“青瓷,幫我報仇吧,打到他哭”
把柳真打哭的可能性不大,但把安如意打哭還是很容易的。
望凝青和安如意的對決依舊沒有拔劍,別人見她不拔劍只會感謝她給人留點體面,但安如意見她不拔劍,只會覺得她看不起她。
被渺滄戳破了“盜人仙緣”的繆言之后,安如意再討要玉佩就顯得很不占理了。畢竟她母親的遺物總歸不止這塊玉佩吧
就算其他遺物都被當了,那為什么不去找其他遺物,非要跟安青瓷糾纏不休說是只想要留點念想,那其他念想不行嗎非要這塊玉佩
要知道,當鋪典當東西都是有賬目記載的,就算是死當不贖也能查出東西被賣給了誰。朝著那個方向發力,可不比跟安青瓷糾纏不休來得容易嗎
再則,如果安青瓷還頂著那個“盜人仙緣”的污名,在外人看來就是她拿了好處,虧欠了安如意,那安如意就算后悔了想要贖回玉佩也是合情合理的。但現在沒有這個名頭,安如意就師出無名了。畢竟敞開天窗說亮話,兩人畢竟是同父異母的姐妹,嫡出與庶出有著天然不可調和的矛盾。
如果安如意站在情分的立場上埋怨安青瓷是合乎常理的,那安青瓷站在名分的立場上不愿歸還玉佩也是可以被諒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