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嗎”狐遲陽用子母命牌拓印下眼前的一切,“撐天拄地,如混沌盤古,故名天地木。”
狐遲陽趴在白虎的背上,仰仗狂風與云霧立于高天之上,然而即便他們腳踏青云,俯瞰大地,與遠處那株隱于云間的龐然大物相比還是顯得無比的渺小。
佛子透過子母命牌看見的東西自然沒有狐遲陽現場所見來得震撼,但眼前萬里疆域盡是干涸龜裂的山地,唯有中間一點綠意,像是沙漠中的一塊綠洲。
“這很正常。”狐遲陽倒是無所謂地說道,“地脈蘊養這棵靈樹,榨干了方圓萬里的靈氣,靈氣匯聚在中心,形成了一片綠洲。”
狐遲陽習以為常,佛子卻感到一絲難言的古怪,然而天地木立足此地足有萬萬年,其根源早已無從考究了。
白虎載著狐遲陽奔行了兩天兩夜,終于靠近了那株龐然大物。
靠得近了,佛子才越發直觀地感受到那種無言的震撼,若是站在樹下,極力仰頭也無法窺見其盡頭,更能感受到自身于這片大地而言是何等的渺小。
狐遲陽踏入了綠洲,龜裂的土地上漸漸出現了點點綠意,越是往前,草木便越是蔥蘢。就仿佛穿過漫漫黃沙,眼前終于闖入了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
“千年前的天地木和千年后的天地木相比也沒多大變化嘛。”狐遲陽咂摸著嘴,耳邊也聽見了潺潺的流水聲,伴著微風吹拂樹葉的聲音,愜意而又溫暖。
“這里,便是浮黎界的生命之源。”狐遲陽呢喃著,佛子也聽見了遠處傳來孩童的嬉鬧。
從近處看,天地木不像一棵樹,反而像一面巨大的、足以遮擋一切風雨的城墻。
它的枝葉朝著四方鋪天蓋地地延展,斑駁的陽光透過枝葉的間隙落下,恰到好處的陽光與雨露,將塵世的一切都變得溫柔和煦了起來。
真美啊。隔著子母令牌,佛子這般心想,無怪乎妖主提及這里時的語氣那般驕傲又那般眷戀,實是這里的環境與氛圍太像一個“家”。
佛子這般想著,卻聽見子母令牌中傳來一陣歡呼,堂堂妖主竟將令牌撇在了白虎的背上,一把撲進柔軟的草坪中,抱著尾巴打了個滾,沒心沒肺地齜牙。
佛子這才突然想起,不算神魂,單論這具肉身的年紀,五百歲的妖主的確還是個未成年的妖“妖主閣下,請不要忘記此行的目的。”
“小爺知道,小爺不要你管。”小金狐腦袋大,身體小,草坪上有一些浮出土壤外的樹根,小狐貍抱住那些樹根就是一頓撓。
佛子笑容不變,只是安靜地旁觀了半晌,見這只“幼崽”暫時沒有清醒的打算,便“啪”地一下蓋上了子母令牌,眼不見心不煩了。
小金狐沉迷“溫柔鄉”,自從成年之后,他便被族中長老殘忍地趕出了“搖籃”,之后找了好幾處草木肥美的駐地,但都沒有天地木的領域來得安心舒坦。
天地木周圍的靈氣最為豐沛,居住在那里當然舒坦。但浮黎界有一條心照不宣的規定,便是要將天地木下這塊最好的領地留給整個浮黎界的幼崽。
哪怕貴為妖主,擁有浮黎界上古時代最尊貴也最古老的血脈,但狐遲陽也沒能享受特殊待遇,成年后立刻就被踢出了搖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