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還貼心地將所有藥物與靈材進行了分門別類,劍尊在藥理學上的造詣顯然比望凝青要深,許多藥物配置比望凝青的原定計劃還要好。
雖然無法猜測劍尊的目的,但渡劫期修士的靈覺也沒有感受到對方的害人之心,望凝青在進行適當的調整后,便開始了鍛體。
這個過程,望凝青原本以為會很漫長。畢竟不管如何,她和安青瓷在心境、修為、經歷之上都有太多的不同,這往往代表著軀殼和靈魂的磨合并不會太過順利。
然而,當靈魂與軀殼真正開始融合時,預料中的痛楚與斥力并沒有降臨。望凝青的靈如同浸泡在溫泉水中,就像胎兒回歸了母體。
修者入定名為“坐忘”,而靈魂離體而去徜徉宇宙,此為“神游太虛”。以人之身感悟天道韻律,不知寒暑,不分朝夕。
等到望凝青再次睜開眼,她原本所處的山洞已經長滿了草木,她身上溢散而出的靈力滋潤了這一方死地,令枯木萌芽、春回大地。
望凝青不知道眼前的一切是自己造成的異變,還是因為時間已經悄然流逝,滄海化作了桑田。
修士漫長的生命中,最先應該習慣的便是睜眼的這一瞬物是人非事事休的孤獨。
望凝青緩緩抬頭,她所在的山洞因風吹雨蝕而塌陷了一角,恰好有陽光照落,浸潤她的眼眸。
望凝青抬手摸上自己的腰間,握住了自己的劍那是太虛道門給所有內門弟子配備的最基礎的武器,但她卻真真切切地握住了自己的“劍”。
她起身,任由陽光在她垂下的眼睫間跳躍;她邁步,義無反顧地走向了曾經背棄她的世界。
距離那位曾經轟動太虛道門的師妹離開已經過去整整一年了。
這一年來,各大宗門鑿空投隙,幾乎犁遍了整片大地,才整理出仙門內所有仲冬月壬葵日生的仙家弟子。
這些擁有特殊命格的弟子都被宗門暗中保護了起來,雖然生活如常,但這些弟子外出至少都會有一名金丹期弟子在暗中保護。
尋找氣運之子本是一件大事,按理來說應該立刻將這些弟子送往天機閣,但天機閣自從一年前發布了這道尋找仲冬月壬葵日命格之人的天機令后,門主便閉關不出,時至今日。各大宗門沒有辦法確認氣運之子的身份,又唯恐氣運之子在無人知道的地方遭遇了殘害,便只能將這些弟子全部保護起來。
而在三天前,天機閣主終于出關,各大宗門也終于能松一口氣,將這些命格特殊的弟子送往天機閣以待勘察。
沒有人知道,天機閣主之所以發布這條天機令,只是為了給一人拖延時間。
“對于氣運之子而言,幫扶二字都是折辱了她。她從不屈服于命運,她缺少的只是時間。”不聽醫囑導致已經縮小成為七八歲幼童的天機閣主被迫被老友抱在懷中,顏面盡失,笑容無奈,“我相信,那位站在氣運之子身后的人也會對此有所安排,但事在人為,我們總要出一份力的。”
“你就不怕弄巧成拙嗎”妙杏山站在天機閣的高樓上,看著四面八方云集而來的修士,這樣宏大的場面,在修真界中也是罕有一見的。
“咳咳。”高處的風有些大,哪怕裹得像個毛絨團子,天機閣主也禁不住咳嗽了兩下,“老友啊,你認為,到底什么是氣運之子呢”
什么是氣運之子呢受天道所鐘的氣運過人的還是生來就天賦異于常人的天才呢
“老友啊,我等頭上的蒼天最是無情,三千世界中唯獨只有華夏天道認可的不是運氣,不是天賦,也不是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