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少女出現的瞬間,哪怕是最執著最瘋狂的冥鳶魔尊都側身避讓。
“俗世名安青瓷,世外名望凝青,道號晗光。”
最終,是無所顧忌的平微道君打破了場上一觸即發的寂靜,他朝著天機閣主微微頷首,神情冷漠依舊,看不出絲毫的偏頗與動搖。
“晗光是本尊的親傳弟子。”平微道君隨手砸下一道驚雷,卻仿佛看不見那一張張瞠目結舌的面孔,“要打便出去打吧,莫要壞了主人家的器物與花草。”
平微道君這般說著,望凝青便抬頭看了他一眼,也不見她對劍尊的存在表示困惑,只是點了點頭,便率先轉身離開了天機塔。
她這般干脆利落,玄微卻只是沉默,他偏頭看了滿臉冷漠的平微道君一眼,也依言朝外頭走去,離開了正德大殿。
直到兩名氣勢磅礴的劍修離場,眾人這才松了一口氣,活像是溺水后得救的人般重重地吐出一口肺腑的郁氣。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眼見著氣氛有所緩和,天機這才望向游云散仙,寄希望于對方能給自己一個詳盡的回答。
“此事,說來話長。”游云散仙嘆了一口氣,不由得苦笑,“簡而言之,安青瓷不,方才那位晗光道友便是我等一直都在尋找的人。”
“這”天機閣主微微一怔,他眼角的余光不著痕跡地掃過安如意隱有忐忑的面孔,漸漸斂去了笑容,“晗光小友也是”
“長禧六年,仲冬月壬日辰時所生,玄武當權命。”讓人沒想到的是,一直沉默寡言仿佛不屑于與人搭話的劍尊突然間接過了這個話頭。
自晗光出現后便一直注視著她的平微道君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看向天機閣主,平靜而又不容否決地道“以云紋劍徽佩為證,她是我多年前定下的弟子。”
“云紋劍徽佩”一詞出口,低垂著頭顱的安如意便猛然抬頭。
她眼神難掩錯愕,平微道君卻沒有任由她說出那些會令事態變得不可挽回的話語。當然,高絕的天人也沒有要為她掩飾過往的溫柔與貼心。
“當年本尊閉關在即,那枚玉佩,是本尊交給你的母親,囑咐她轉交給本尊命定的弟子的。”平微道君垂眸,一雙孤涼的眼瞳似有煙云叆叇,卻澄明而清,毫不渾濁,“是你的母親多此一舉,她于同年同月的葵日生下了你,因為你與晗光的生辰相差不過一日,命格又相近,她因此而心生妄念,替換了你與晗光的八字。”
天干十二支中,壬與葵相依,其屬卻是陰陽互逆,兩相對照,極其容易混淆天機。
而當年的銘劍仙尊,雖然能算出安如意的母親與氣運之子有相遇的緣分,卻無法算清其中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也沒能算盡那復雜的人心。
“她到底是修士,自然有抹除凡人記憶、扭改一段認知的術法以及手段。但安家承載未來的天下大勢,氣運在身,因果反噬,這才導致了你母親的衰弱與消亡。”
這本是一件禍事,誰知安如意母親的神來一筆反而攪亂了玄微的眼目,讓他舉棋不定,拖延至今。對于晗光而言,倒也算得上禍兮福所倚。
“原來如此”妙杏山沉吟,看著失魂落魄的安如意,她倒是沒將上一輩的恩怨掛靠在小輩的身上,只是對一件事深感困惑。
“但這與玄微上人有何干系呢”
“太上,長老他之前是有意收安安師叔為徒的。”太虛道門的掌門人也硬著頭皮上前一步,替玄微說了一句好話。
畢竟劍尊和玄微上人都是太虛道門的長老,這要是內訌,他這個身為晚輩的掌門人可擔待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