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士“”
草。
死士正思考著現在打傷自己吐口血出來還能不能彌補,牢房外卻忽而響起了輕快的掌聲。
一從容帶笑的聲音遠遠傳來,清脆如玉石相擊,驪珠滿盤
“不愧是兄長,讓小弟好生佩服。”
眾人只見一片黑暗之中,身穿墨色衣袍的楚家幺兒緩步踱來,他笑意清淺,眉目如畫,本是華光熠熠的俊俏郎君,可卻與陰暗濕冷的牢籠相得益彰。
那假扮成容華公主的死士自知事情已經敗露,只能單膝跪地,垂頭道“主子。”
“起來吧。”楚恒之看都沒看那死士一眼,容色淡淡的,朝著兄長乖巧一笑,“贗品總是比不過真品,見過最好的,就無法接受將就了。”
楚恒之話中有話。
“恒之,你到底想做什么”楚奕之擰起了眉頭,他斟酌著言語,道,“我知曉你也怨憎容華公主,但是妄動私刑終究不可”
“大兄,我心慕于她,把她讓給我吧。”
楚恒之丟下了一個霹靂彈,炸得所有人都噤聲止語,說不出話。
“你、你”楚奕之氣得腳步不穩,一手扶住了墻,抬頭掃來時的目光復雜得仿佛第一次認識自己的幼弟一樣,“荒唐”
“荒唐的公主與荒唐的郎君,可不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嗎”楚恒之笑得很乖,那種稚子般純凈澄澈的乖巧,天真而又無暇,“兄長,從小到大,曾祖都教導我要輔佐你,讓著你,韜光養晦,不可冒頭拔尖。因為你是前途光明的楚家家主,而我只是你倒映在暗處的影子。”
“恒之非常仰慕您,也愿意輔佐您,但是小弟從小到大都沒強求過什么,這次就求兄長成全我,將公主讓給我,行嗎”
楚恒之微笑著,像個頑童一樣撒著嬌,可他的言語卻像一柄刀,鋒芒畢露,咄咄逼人,幾乎要將人刺傷。
對于成為兄長的影子這件事情,楚恒之無怨無恨,但他卻在此時拿出來大作文章,逼兄長退讓。
“為什么”楚奕之喃喃道。
“唔,她不讓我說啊。我得聽她的。”楚恒之天真地揚了揚下巴,他簡單的動作都透著少年青澀的美感,“兄長、蕭大哥、還有袁將軍,你們都當做不知不行嗎你們需要一個容華公主來堵天下悠悠之口,我這不是已經給你們了嗎她非常符合天下人的想象吧刁蠻、任性、無理取鬧。我養了好久的,只要沒見過真品,尋常人也分辨不出來真假。”
袁蒼以往只覺得楚兄的幺弟雖然少年老成,卻也不失童趣天真,可如今見他,卻只覺得可怕。
“所以,我方才所詢問的,都是真的嗎”袁蒼苦笑,啞聲道。
“是真的啊,她這些年來過得很辛苦,不過現在好了,以后她就不必再操心啦。”楚恒之答應隱瞞楚老爺子死亡的真相,卻沒答應過同樣隱瞞別的,因此回答得干脆極了,“袁大哥,她對你可真好,好得我都要心生嫉妒了。她護著兄長,又護著你,攝政王的暗殺她幫你擋了一回又一回,因為你的一封加急軍報,她熬到天光微曦都不敢放下筆,就怕遲來半步,你就會萬劫不復。”
“她那般高標韻致的人,被人罵淫蕩無奔,卻連辯駁都不能。她還得在皇上面前演戲,在烈火烹油上唱著曲。”
“就連最后的最后,她還想用自己的死成全你的明君之名,不愿讓這世間蒼生記得景國的半分好,以免絆住了你的稱帝之道。名聲不要了,性命不要了,一腔熱血潑付金階,為你鋪就通天之梯。再沒有比她更好的師長了,不是嗎”
楚恒之說著說著,聲音漸漸低了,袁蒼卻實在扛不住,他捂著臉痛哭出聲,只覺得被人用刀剜著骨,利刃在他的血肉中翻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