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慕容辰將那副畫收好放進了錦盒里,眉眼沉靜,“去見父皇。”
慕容辰自參政以來,屢屢做出讓旁人驚艷的實績,也讓燕皇對他的欣賞與日俱增。慕容辰的優秀以及謙和都被燕皇看在眼里,心中已經隱隱決定將他當做下一任皇位的繼承人。畢竟七皇子雖然在淑妃的督促下精研武藝,但性情卻是承襲了淑妃的囂張跋扈,并且連掩藏真實性情都很是不屑,與慕容辰相比,可以說是有如云泥之別。
但是,正如秦笙所言,如今望凝青為七皇子蕩平了前路艱險,七皇子未必不能問鼎至尊之位。
以誠待人嗎
“父皇,兒臣有事叩見。”慕容辰叩響了臥龍殿的寢間,在里間傳來回應后,他接過秦笙遞來的錦盒,一個人踏入了臥龍殿。
“怎么這時候過來了”下了朝的燕皇沒有身穿龍袍,僅著一身淡金色的常服,淡去了威儀,看上去和藹了不少,“這邊坐。”
朝堂是說正事的地方,但私底下,他們終究是父子。年紀越大便越是渴望天倫之樂的燕皇也不愿意在私底下跟兒子相處還端著架子,以為這個優秀的兒子要跟自己說一些無關政事的私事,卻不想慕容辰進了里間后,便一聲不吭地跪下了。
“怎么了”察覺到不對的燕皇擰了擰眉,揮手屏退了宮人,“有什么事就直說吧。”
“兒臣不孝。”慕容辰沒有抬頭,低聲道,“今日有兩件事要向父皇稟報,其一,兒臣七歲那年私下拜了一位師父,不曾上報于父皇知曉。”
燕皇眉頭擰得更緊,皇子的師長都是由他親自過目、精挑細選出來的狀元之才,何必舍近求遠自己另尋師父呢燕皇正想這般詢問,卻又猛然間想起兒子在朝堂上發表的言論,雖說任賢使能之論艷驚四座,但那絕非尋求功名利祿之人說得出的話語,教導五皇子的人應當是一位心性更加超然脫俗、更為不拘小節的人才對“是哪位隱世不出的大儒”
慕容辰沉靜地道“是父皇的皇后、北疆的戰神、巾幗英雄宋清婥。”
燕皇一愣“是她”
換做是其他人,燕皇或許會思忖起“妃子與皇子是否私通”之類的事情,但如果是宋清婥
“是,師父教導兒臣文韜武略,亦教導兒臣為人處世之理。”慕容辰繼續說道,“兒臣能有今日,離不開師父的栽培和教導。”
燕皇聞言,緊擰的眉心也舒展開來,面有柔情之色“她是你的嫡母,本該如此。”
慕容辰摁在地上的手微微一緊“兒臣要稟告的第二件事,還望父皇寬心,莫要過怒,以免傷及龍體。”
“何事”燕皇奇道。
“兒臣流淌著亡國之血,因為母妃乃是楚國王室的公主。”
他最終做出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