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弟子都為這小洞天而驚奇不已時,一名名喚“劉索”的弟子卻是愣怔地看著頭殘破的街道,不知在想些什么。
望凝青回了房,沒有理會頭的紛紛擾擾,她盤腿在蒲團上坐下開始打坐修煉,因為明天還有一場硬戰要打。
“尊上,您不是說要敗壞一下素塵的風評的嗎”靈貓攤著肚皮,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不急。”望凝青輕闔眼簾,眸中似有日月流轉,“時機未到,明日你便知曉。”
望凝青沒有說謊。
她看過所有弟子的名錄,自然知曉對方的出身,如果她料想得沒錯,明天出行的隊伍一定會缺人。
望凝青所料不錯,第二天一早,她早早負劍立于庭中,其余弟子也不敢誤時,紛紛起了個大早,唯獨一位名叫“劉索”的弟子不知所蹤。
“我、我昨天晚上起夜,好像看劉索朝西門的方向去了。”有一名想要討好掌首徒的弟子說道。
望凝青沒理會他,只是抽出名錄往“劉索”的名字上一拂,那名錄上的墨跡剎那間化為了一只墨蝶,輕飄飄地往城池的另一方飛去。
望凝青不緊不慢地跟在墨蝶身后,其余人面色凝重,卻只能跟著她往前走。沒一會兒,他們便看了劉索。
劉索身穿道袍,被一群老百姓圍在田地間,他一抬手便有煙云化雨,點點甘露落在了久旱的土地之上,那被烈日暴曬之后龜裂的土地在甘露的潤澤之下迅速變得黝黑肥沃,幾乎是肉眼可見的,農作物死而復生,植株吐露新芽這不是行云布雨,而是一技最簡單的仙術,名春風化雨訣。
門弟子基本都會春風化雨訣,因為他們除了日課以外還要照看靈田,不如內門弟子來得清閑。
春風化雨訣一出,枯木逢春,萬物興榮,面色滄桑凄苦的百姓們滿面狂喜,淚流滿面地跪倒在地,朝著劉索連連磕頭。
“仙人保佑,仙人保佑啊”
“仙家,救苦救難的仙家,求求您救救我們”
被眾人圍在中間的劉索面容矜淡,眼眸卻有幾分歡喜,那份歡喜是如此的純粹,他在為自己能幫助他人而感到開心。
與照先看到眼前這一幕,忍不住心頭一緊,他用眼角的余光瞥向一旁的少女,卻見她瞳孔深深,眉目冷淡,不半分慍怒之色。
“劉索。”望凝青逼音成線,喚了一聲。
聽見有人喚他,劉索立刻回頭,他窺見了佇立在高處俯瞰他的同門,垂了垂眼眸,低頭做出甘愿受罰的姿態。
“該出發了。”望凝青沒有責罰他,更沒有對他僭越的行為多說什么,只是輕描淡寫地道,“歸隊。”
她沒有施與懲處,劉索松了一口氣,他正想往回走,那些圍著他的百姓們卻看出了端倪,紛紛撲倒在他的腳下。
“仙長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啊,您若是一走了之了,我們可怎么辦啊”
“仙長,我家、我家有個奶娃娃,他們命苦,一來就遇上了荒年,家里窮得揭不開鍋,娃娃連口奶水都喝不上,求仙長慈悲,我愿為仙長供奉長生牌”
“這世道,這世道不讓人活啊求仙長慈悲,求仙長慈悲”
那些百姓們眼見救世主從天而降又即將離世而去,一時間宛如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哭得涕淚橫流,聲淚俱下。
劉索被他們絆住了腳步,一時間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無措地將一個年邁坡腳的婆婆扶起,任由她枯槁干裂的手抓上他不染纖塵的衣襟。
“師姐,你們先走吧,我之后會趕上去的。”劉索咬牙,傳音道,“就當我放棄了任務,我會回執法堂領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