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一度的“宗門大比”,對于天之驕子而言不過是三年一度的小小盛,但是對于那些自幼摸打滾爬咬牙向上的人來說,卻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躍龍門”的契機。
江荻牽著妹妹的手,沉默不語,只是一步一步地丈量著通往天樞派的天梯。
“記住了,進入主宗之后,你們便是主宗的外門弟子。不管你們以前在小門小派里是什么身份地位,入了主宗后都給我小心收斂點。”帶隊的修士嚴厲地說道。
“天樞派身為第一道門,能成為外門弟子已經是常人幾輩子都求不來的福分,也就是你們依附的宗門在天樞派的庇佑之下,才能跳過擇選直接進入外門”
“我知道你們當中許多人在自己的宗門內也是數一數二的佼佼,否則也拿不到舉薦的機會,但你們要明白,你們這點水平在天樞派中不過爾爾。”
負責帶隊的修士年歲已大,修為雖有筑基九層,但其資質連天樞派的外門都進不去,因此對這些新興弟子暗含三分嫉妒之心。
弱者的犬吠在江荻聽來不比過耳的風聲沉重幾許,他冷著臉,拉了些體力不支的妹妹一把,到了江芒一個歉疚的笑靨。
“一會兒過來接你們的應該是天樞派外門的管事弟子或長老,你們要記得”
那人話音未落,將要出口的話語便瞬間卡在了喉嚨之中,因為天際飛掠而下三道耀眼的劍光,三個少年男女的身影乍然出現在天梯盡頭的平臺之上。
筑基修士目力驚人,帶隊修士幾乎是一眼就看清了遠處三人的樣貌。
那三人都不過四五歲的模樣,但可怕的是,以他筑基九層的修為竟看不透這三人的境界。
也就是說,這三名眉目稚嫩的少年男女,修為至少都在筑基九層以上。
內門弟子,這絕對是天樞派的內門弟子。
“怎會如此”領頭人百思不其解,往年的宗門大比至多來兩位管事弟子或外門長老,一次出現三名內門弟子簡直聞所未聞
“快快別拖拖拉拉的快跟上”帶隊的修士立時加快了腳步,不顧跟在他身后的弟子早已力竭,墜后頭螞蟻一樣蜿蜒的隊伍朝山巔奔去。
鐺山巔傳來了古拙厚重的鐘聲,聽見鐘聲的瞬間,那些掉隊的修士都齊齊變了臉色。
天樞派對于副宗舉薦上來的弟子都很寬柔,他們不必像那些無門無派的散修或苦苦尋仙的凡人一樣經歷九重心境關卡,他們只需通過“問天梯”便可拜入外門。
“問天梯”以三聲鐘響為警示,未能抵達山間的弟子便視作淘汰。
江荻低頭看妹妹慘白的臉頰,咬牙一把攙扶起她,越過前頭狼狽的弟子,跟帶隊修士朝山巔而去。
“江荻你這不要臉的雜種”與他們來自同一宗門的掌門之子修為不濟,見江荻越過自己,忍不住破口大罵,“你別忘了你答應了我父親什么”
副宗每三年向主宗舉薦的名額三人,不僅對修為、年齡、資質有分嚴格的要求,舉薦上去的人也不一定能通過主宗初步的篩選。
“要不是你這雜種跪在我父親面前發下毒誓要輔佐于我,你和你那早夭之相的妹妹還想得到舉薦的資格”
“我沒忘。”江荻冷冷地道,“助你登山便是了。”
江荻話音剛落,抬袖甩出一根繩索,那繩索猶如活蛇一樣纏在了掌門之子的腳踝上,猛然收緊。
“江荻你個”那人的話沒能罵出口,因為江荻拽著繩索向上跑去,拖拽的力量直接讓他的下巴磕在了天梯上,發出好大一聲響。
三聲鐘響結束,吊在隊伍后頭的江家兄妹也終于登上了山崖,連帶著鼻青臉腫的掌門之子一起,直面了山頂之上所人異樣的目光。
江荻垂了垂眸,收回了纏在那人腳上的繩索,沉默地上前一步,攔在了江芒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