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荻額冒冷汗地避了那一劍,抿唇調整了姿態,一抬卻見少女的云鶴道袍被風揚,束發的白綢被激蕩的劍氣割斷。
少女老氣的發髻散,長發如同被雨水打濕了一般淋漓而下,恍惚間一望,還以為那是頭發,而是一枕水墨凝成的云。
暗潮洶涌的過招瞬間進入了白熱化。
雙方刺出的每一劍都傾盡了全力,氣海內的靈力近乎瘋狂地運轉,腦海中噼里啪啦閃爍的都是雷鳴一樣的火花這候,一瞬的神,或許就出下。
誠然,江荻的確是劍術奇才。但天樞派身為天下第一宗,其底蘊之豐本就遠超世人的想象,宗門的秘籍也都是昔大的智慧與心血,比之奇遇半點差。
這些經歷過光反復淘洗,摒棄了糟粕后薈萃下來的精華,絕是天資二字便可彌補的。
雙方掏出底牌后,江荻一間幾乎是被望凝青壓著打。這場賽事沒有鮮明的輸贏之,只要將對手逼出擂臺或是令其失去戰斗力,便算勝出了。
一劍,只需一劍。
江荻閃躲著素塵的劍風,心如死水般無波無瀾,但他知道,實際上并非如此,只是他的心法會令他保持臨戰的沉著,被焦慮所影響。
他最后底牌是妹妹經歷了奇遇后轉贈予他的一道隕落大的劍,那道劍痕烙印在他的識海,以他如今的實力只勉強催動一次。
必須找到對方的破綻。江荻一手持劍一手掐訣,劍勢一轉,靈力流轉上。
就在兩人的打斗逐漸偏移至擂臺的邊上,江荻催發了劍,刺出了那石破天驚的一劍。
這一劍刺出得實在兇險,幾乎完全放棄了防守只作進攻,若是未擊中,那江荻便會在下個回合淪為刀俎下的魚肉。
幾乎是劍出的瞬間,江荻便察覺到了妥,素塵靈力圓融、對步法又極為熟稔,她可以避大部的劍風,而他則會因這一劍而完全落劣勢。
只要素塵稍微心狠一些,用以傷換傷的方式逼近,他頃刻就會落敗。
該怎辦江荻冷靜地想著。
正如江荻判斷的那樣,素塵提劍、側身、重心前傾,這是一個迫近的姿勢。
但等她有所行動,江荻便看見她頓住了。
非常突兀的、違和的、毫無預兆地,頓住了。
像靈力運轉遭到了桎梏,或是劍刃被劍鞘卡住前少女淡然的神色消失,瞠大了眸。
她瞳渙散了一瞬,仿佛被迫陷入了某個虛幻的影像里,雖然下一秒她就回過了神來,但已經遲了。
凌厲的罡風將身量單薄的少女撕裂,她外袍綻裂、胸前爆數道血痕,倒飛出去,像斷了線的風箏。
江荻下識地想要抓住她伸出的手,但只微微觸及她的指尖。
少女從的擂臺上摔下,一名身穿白衣的少年瞬間出現在半空,穩穩地接住了她。
“素塵出界,江荻,勝”管事弟子喊出了比賽的結果。
勝了江荻站在臺上,有些茫然失措。
被空逸打橫抱的少女吐出了一血,她神色冷淡,微微擰眉,比戰敗的失落,她的神情更像是解。
就好像看見了什極為荒唐的事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