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凝青踏入了主峰的太虛殿,收徒大典會在殿內舉。
素塵踏入殿中的瞬間,原本摻雜著些許細碎交談之聲的太虛殿霎時間安靜了下來,場中人神色各異,俱都斜著眼,睨著她。
許沒想嫉賢妒能的掌教首徒敗給籍籍無名的外門弟子后一臉坦然地前來參加收徒大典吧,真厚臉皮呀。
站在外門弟子隊列中的白靈有些快意地低笑。
一時間,大殿內安靜得針落可聞,仿佛洶涌的暗潮藏于無波無瀾的湖水之下,等一顆石子投落,炸起浪花漣漪。
“師姐。”打破寂靜的站在內門弟子最前頭的少年,他似乎覺殿內壓抑的氛圍,心無旁騖,眼中有師姐,“這邊。”
空逸朝她招了招手,錯開一步,讓出自己原先站的位置。
少年的神情姿態那么的自然,仿佛在做一件天經地義的事。
白靈心頭一堵,看著素塵面色如常地朝著首位走去,其余內門弟子也見怪怪的樣子,由得輕咬下唇。
站在外門弟子隊列前頭的江荻忽而回首,他的目光落在素塵的身上,細細打量了片刻,見她氣色尚可,這才垂下了眼眸。
眾周知,門派規模越大,禮教規章便越繁雜。
天樞派雖仙家門,但也會在儀式上操持簡陋讓外人看了笑話,須得讓這些遠道而來的副宗弟子見識主宗的威儀才。
收徒大典開始前,管事弟子抱來了兩樽半人高的白瓷美人瓶,里頭插滿了剛摘下的桃花;之后又有弟子呈上了案幾,分門別類擺放,分別茶盞、金李、圭璋。
最開始“贈桃李”,金丹期以上的修士若有看中眼的弟子便可取一枝桃花相贈,若弟子有意便可回贈一枚金李。
在天樞派,拜師學藝一事雙的,師父可以抉擇徒弟,弟子也或許會得好幾位師長的青眼,消選擇自己想要的青云路,宗門并強求師徒之緣。
之后,便“敬師茶”以及“奉圭璋”,前者結師徒之緣,后者則一種祝愿,希望弟子志氣高朗,如玉之圭璋。
望凝青靜靜地站在下首,思忖著之后的動,若出預料,司典長老約莫會借江荻之事挑起矛頭。
果其然,待得幾位長老入座,司典長老看了分別站在兩支隊伍前的弟子一眼,笑道“今年外門倒出了好苗子,竟連內門都相形見絀。”
這話說得誅心,一下子就素塵個人的成敗掛靠整個內門,引得人心浮動,怨恚暗生。
“你這嘴啊”丹芷長老自然會坐視管,手中折扇一收,樂道,“我這師姐的管了你了,須得請大師兄出山才。”
司典長老聞言,頓時半拉了臉,他最敬重如兄如父的司法長老,故而越過大師兄而登上掌門之位的棲云真人那怎么都看順眼。師父如此,弟子更如此,那素塵小兒竟他早早看中的外門弟子折于滄國,雖說那劉索之過,但素塵連勸解一番都曾,擺明了想給他面子。
他心氣順,出言又諷“掌教真人這么多年就收了這一個弟子,如珠如寶地待著,依舊泛泛,便掌教來了,我也要這么說”
有句話怎么說的來著白天別說人,夜里別說鬼。
司典長老話音未落,兩道身影便自殿外聯袂而來,一人清癯如樹,一人逸若朗風,分明就被他掛在口中的掌教與大師兄。
司法長老落后掌教半步,進門抬眼一掃,司典長老立時就安靜了。
“掌教師兄怎么來了”丹芷長老放下茶盞,有些詫異地站起身,“掌教師兄離山,莫打算再收徒了”
丹芷這般猜想實屬正常,再過三年,惡潮至,金丹期弟子都須得出山,素塵天資雖好,但底在螭獸一戰中傷了根骨,未來恐怕難挑大梁。
棲云真人置可否,他緩步踱來,淡聲道“聽說塵兒在宗門大比上敗了”
丹芷面上微詫,明白掌教為何在乎這個,弟子比劍略有輸贏常事以棲云真人的性子,他實在像會在乎這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