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剛成為外門弟子不久、不顧師門規矩趕來變成的劉漓都察覺到了不對的地方。
“寄陽,司器長老他”劉漓抿了抿唇,低聲道,“果真轉修了無情道”
向寄陽沒有吭聲,司器長老空涯的變化誰都看得出來,那種絲絲縷縷浸入骨髓的冷漠,與修無情道的掌門如出一轍。
司器長老空涯入了無情道一事雖然還未傳開,但長老態度上的轉變已經讓所有人感到不安了。
因為有過往作對比,司器長老如今的模樣才格外令人恐懼。
以前的司器長老冷則冷矣,性子卻帶著與生俱來的滄桑以及溫柔,就算他深居淺出,喜歡他、想要做他徒弟以及道侶的人依舊多如過江之鯽。
而如今,這些令人眷戀的煙火氣日漸消弭就好像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了一塊冰。
“其實,見了空涯長老的變化之后,我一直在思考。”
劉漓看著腳底的草皮,司器長老看他們的目光,平和得一如注視這些蔥郁的青,無悲亦無喜。
“你說,對無情道修士而言,祈求他們的愛恨是不是一件可笑的事情”
愛也好,恨也罷,對于無情道修士而言,都是奢侈。
無論再如何深刻的感情,在踏上這條道途的瞬間便化作了昨日黃花,曾經深愛過的所有,最終除了看著它們漸漸冷卻以外,什么都不能做。
“一個不會愛你也不會恨你的人,就如同高懸天際的明月與天道。”
“既然如此,面對掌門時他們到底在怨懟著什么,憎恨著什么”
出身名門的劉漓在權利方面的嗅覺比仙家弟子更為靈敏,宗門內的暗潮洶涌,他比誰都清楚。
掌門的風評變得如此尖銳,必定有誰在背后推波助瀾,攪動風云。但那個弄潮之人的手段太過高明,幕后算計的東西又似乎遠遠不止于宗門的權利。
讓他感到不妙的是,他的好友向寄陽,分明就站在渦流的中心。
“到底為何,你我心知肚明。”
向寄陽沒有回頭,語氣輕嘲。
“不過是怨恨神明不愛他們,僅此而已。”
“話說,尊上您對清恒好冷漠啊,以前您好像不是這樣的。”
靈貓趴在望凝青的肩頭,用爪子勾著望凝青的發絲,避免自己被甩脫出去。
“您教徒弟的方式怎么這么極端要么細致入微,要么不聞不問,該不會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吧”
“怎么會”望凝青回答,她花在兩名弟子身上的精力和心血是同等的,不同的僅僅只是態度罷了,“只是不知道應該如何與那孩子相處而已。”
望凝青說的是實話,她的確不知道應該如何與向寄陽相處。
因為向寄陽與師尊實在太像。
那種相似并非性情或喜好上的相似,而是在面對她時態度的相似。
他們分明看不透她,卻又同時選擇了縱容她的態度。
縱容,這是個很奇怪的詞。用在望凝青這樣克制的人身上顯得更加奇怪,畢竟她本就不是一個放縱的人。
“劍道之外,師尊從不對我的言行舉止說三道四。”
“他是一個清正的人,但他從不強求我如他一般清正,不強求我隨他一同懲奸除惡、兼濟天下。”
“漠視生命也好,玩弄人心也罷,師尊從不阻止,也絕不說教。但他唯獨無法接受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