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喜糖的人們甜了嘴,便也站在街道的兩旁說著祝愿新人幸福美滿的好話。
柳家小姐素有美名,沒有人會懷疑她會所嫁非人,都覺得她合該一輩子如意安康。
“大哥。”望凝青趴在柳詠青的背上,冷不丁地喚了一聲。
“怎么了”柳詠青以為清清冷冷的妹妹將要離家也終于生出了幾分傷感,連忙豎起耳朵道,“別怕,殷家和柳家世代交好,他們絕不會虧待你的。”
望凝青想說的不是這個,她只是想讓家人有個心理準備“哥,你是知道我的,沒人能欺負到我頭上,所以如果我欺負人,你也不要慌。”
柳詠青不知道自家妹妹已經摩拳擦掌準備給未來夫婿一個好看,聞言便笑“裊裊最講道理不過了,若是裊裊欺負人,那一定是那個人有錯在先吧。”
柳詠青一邊說著,一邊將妹妹送上了花轎,正想拉著她的手再叮囑幾句,卻見一個小廝遠遠跑來,神態焦急地比劃了什么。
柳詠青面色沉了沉,語氣卻依舊溫柔“小妹,無論如何都要記住,柳家永遠都是你的家。”
望凝青點點頭,輕嗯了一聲。等到柳詠青快步遠去,她才撩起花轎的布簾,看著大哥走到小廝身旁,小廝附耳說了幾句,大哥俊秀的眉眼便有了明顯的慍色。
大概是殷唯臨陣逃婚的事情瞞不住了吧望凝青放下布簾,重新坐好。殷唯這些年其實一直惹事,但有殷家在后頭給他收拾爛攤子,便也沒鬧得太過難看。
不過以這個時代對男性的寬容程度來看,只要不鬧出人命,那就只是風流韻事,身為妻子的若是不能容忍,就是犯了七出中的“善妒”。
望凝青坐在花轎上閉目養神,今晚還有硬戰要打。靜喧坐在她的對面,被望凝青提前敲打了一番,她看上去也算泰然。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迎親的隊伍卻遲遲不起,在這樣恐怕要錯過拜堂的吉時了。街道兩旁的百姓都咂摸出了幾分不對味了。
“新郎怎么還不來呀”人們忍不住竊竊私語,柳家的下人們也面面相覷,都有些不好的預感。
“來啦來啦新郎來啦”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小孩們歡呼雀躍的聲音,隨后禮樂從遠處傳來,果真有一支隊伍披紅掛彩,朝著花轎的方向而來。
原本有些冷寂的街道重新歡騰了起來,人人鼓掌叫好,吉祥話再次一籮筐一籮筐地往外拋。
“哎呀,好俊的新郎啊”仿佛為了彌補剛才回落的氛圍,人們紛紛夸道,“新娘貌美如花,新郎儀表堂堂,真是天設一對,地造一雙”
坐在花轎中的望凝青聽見外頭的喧囂,不由得微微一皺,她撩起花轎的紅紗朝著外頭望去,便見一人騎在高頭大馬上,走在迎親隊伍的最前端。
他身長八尺,姿顏俊美,與面如冠玉的白面書生不同,他瞳如子夜,面容深邃,那一身新郎官的服飾穿在他身上便有如扎在槍尖上的紅纓,不過陪襯而已。
他騎著一匹神駿的白馬,比人還高,與這匹白馬相比,后頭迎親的都是嚼著嫩草的小馬駒。有眼力的一眼便可看出那是戰馬,絕非普通貨運的家畜。
殷家長子,年紀輕輕便官至三品的軍術奇才,殷澤。
十五歲便摘得朝堂武狀元的桂冠,十七歲升任副參將,二十三歲孤身一人殺入敵軍大營活擒蠻夷親王,受封昭勇將軍。
如果說殷唯是人間金玉,那殷澤便是天上寒星,有殷澤在,殷家再續百年輝煌絕對不成問題。
他是殷家至今還能舒舒坦坦,不愁吃喝不愁未來的底氣。陛下曾經想將公主許配給他,被他以“為母守孝三年”的緣由所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