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發現不對勁的時候,臉色已經直逼白無常。
仔細洗臉數次,仍舊沒能完全洗掉水粉的痕跡。
怪不得紀新雪從前每次抹水粉的時候都滿臉不高興。
林釗面色古怪的垂下頭,免得虞珩看到他眼底的笑意惱羞成怒。
虞珩反而比林釗更從容,神色如常的接過信封。
江南的來信從未有過署名,這次也不例外。
十月二十三,他的第七個兒子出生。
十月二十五,他的第五個女兒出生。
十月二十六,他有些想你,拉著我回憶當年還在長安的事。
他覺得豫州刺史的女兒賢淑貌美,原本打算聘她做我的妻子,又覺得我只是庶子,配不上她,想讓她做你的郡王妃或側妃,正在斟酌該如何在信中說這件事。
十月二十七,他又醉酒,與我阿娘說襄臨郡主哪里都好,唯獨跋扈的性子傷人傷己,痛哭半宿。翌日風寒,臥床三日。
十月三十一,袁州衛將軍送他兩名美姬,他分別為兩人取名為念玉和思玉。
我妹妹的婚事不能耽誤。
虞珩快速瀏覽信紙上的內容,目光在十月二十七日和十月三十一日的事中多停留了片刻,冷淡的臉色卻絲毫沒有變化。
這封信寄出的時候,祁柏軒還沒收到調任長安的消息。
“祁株的妹妹今年多大”虞珩將信遞給林釗。
林釗會將這封信與從前的信放在同處,方便今后需要的時候隨時查看。
“她是正月出生,現在十四歲,過了年十五。”林釗無需刻意思索,就能隨時說出和虞珩相關的事。
虞珩盯著信封陷入沉思。
他是在長平三年收到祁株的第一封信。
那封信中寫著他在襄臨公主的祭日,偷偷令繡娘縫制了套郡主朝服給妾室穿,醉酒時抱著妾室大喊對不起。
虞珩記得很清楚,那日寶鼎公主在外赴宴時大怒,急匆匆的派人來尋紀新雪。收到那封信時,他正獨自在公主府,因為信中的內容將午膳全吐了出去。
他明知道祁株的這封信別有用意,卻無法做到無動于衷。
事實證明,祁株沒有說謊,所以祁株才會有繼續給他寄信的機會。
如果不是祁株,他雖然更敬重、濡慕清河郡王世子和長平帝,但不會懷著鄙夷、不屑的心思看待祁柏軒。
誰能想得到,襄臨郡主活著的時候,因為罪臣之女李氏頻頻讓步。
襄臨郡主亡故,李氏卻被各種容貌肖似襄臨郡主的女子逼得幾乎沒有立足之地,連帶李氏的兒女也從祁柏軒的掌中寶變成地里草。
虞珩眼中浮現不知是對誰的嘲諷,對林釗道,“留意下,左衛左右中郎將家中有沒有與她適齡的郎君。”
他不可能以兄長的身份給祁株的妹妹尋找如意郎君,但也不吝嗇于給聰明人該有的獎勵。
如今的相處方式,最適合他和祁株。
祁株為他做事,他給祁株獎賞。
林釗眼中浮現驚訝,隨口報出幾個人名,“我再看看,會為女郎挑選最適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