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蕭寂和柔然美姬的故事,紀新雪和虞珩皆在夜里不自覺的纏著對方,非要四肢皆緊密的貼在同處才能睡著。
翌日天還蒙蒙亮,紀新雪就自覺的睜開眼睛。
連續逃兩次小朝會,即使長平帝沒親自來安國公主府,也會專門讓紀敏嫣或紀靖柔來安國公主府看望他。
如果紀敏嫣和紀靖柔發現他和虞珩的異樣,無論是進宮找長平帝告狀,還是替他隱瞞,都會讓事情變得更復雜。
感覺懷中人的異動,虞珩驀地收緊手臂。忽然睜開的眼皮中沒有半點睡意,語氣卻委實不像清醒,“阿雪”
紀新雪低頭親在虞珩的眼角,令虞珩不得不重新閉上眼睛。
他脫離虞珩束縛的同時,手掌始終輕柔的拍打在虞珩的肩膀,輕聲道,“我得去小朝會點卯,無論多晚都會回來,記得給我留燈。”
見虞珩忍著困頓點頭,紀新雪又在虞珩的唇上重重的親了下,輕手輕腳的繞過屏風,去隔間洗漱。
仿佛已經再次陷入沉眠的人悄無聲息的睜開眼睛。
清明與困頓交織的雙眼定定的凝視隔間的方向,透過屏風下方的空隙,看著朱紅色衣擺飄出隔間,快速朝門口而去。
房間徹底陷入沉靜后,虞珩緩緩閉上眼睛,夢囈似的發出幾不可聞的聲音,“好,給你留燈。”
因為起得足夠早,紀新雪可以在公主府中享用種類豐富的早膳,不必在馬車中和著冷風或炭煙啃包子。
掐著宮門開鑰的時候,達到車隊的最前方。紀新雪滿意的點頭,掀開車簾與左右的人寒暄。
戎司徒見到紀新雪的笑臉,立刻想到整顆心都落在五殿下身上的孫女,笑著道,“殿下為何這么高興,可是有喜事臨門”
“嗯”紀新雪抬手摸了摸下巴,努力壓平上揚的嘴角,一本正經的道,“你看錯了。”
戎司徒還想再問,車簾已經落下。
他眼中浮現困惑,忽然對之前的想法生出懷疑。
紀新雪做賊心虛,下車的時候故意板著臉,忽略周圍朝臣們的笑臉,大步流星的走向鳳翔宮書房。
長平帝抬起眼皮看向怒氣匆匆的人,笑罵道,“在鳳翔宮擺什么臉色我還沒計較你幾日沒見人影。”
紀新雪忽然見到長平帝,莫名覺得膝蓋發軟,在沒見到蒲團的情況下行了個大禮。
“給阿耶請安。”他滿臉老實的道,“本想前幾日就與鳳郎進宮給阿耶請安,怕阿耶覺得我們煩,才”
“胡說。”長平帝打斷紀新雪的話,“數你歪心思多,最會倒打一耙。我何曾為此與你計較過”
紀新雪壓下心底的惆悵,露出個靦腆的笑容,借著松年的力道在朝臣進門前站起來。
他沒有說謊。
虞珩高熱那日,他心中無數次生出立刻來找長平帝坦白的想法。
只有長平帝同意,虞珩的不安才能徹底散去。
聽到紀明通告訴他,長平帝不僅有廢后的心思,還因為這件事與紀敏嫣、紀璟嶼和紀明通詳談過。
紀新雪才徹底打消立刻對長平帝坦白他和虞珩的感情,求長平帝成全他和虞珩的想法。
在此之前,長平帝從未與他說過中意他成為太子,打算廢后為他鋪路的事。
既然阿耶先不講武德,悄悄籌謀立太子的事,就不要怪他、不是、就不要太雙標,請在發現他也不講武德的時候,輕點抽他。
小朝會仍舊沒什么新鮮事。
詢問稅收查賬的情況、商量在靺鞨設都督府的事、旁敲側擊懷安公主終于定下婚期,寶鼎公主和金明公主的婚事是不是也要提前準備
紀新雪靠回想這幾日和虞珩相處的點點滴滴度過無聊的兩個時辰,嘴角逐漸揚起微妙的弧度。
不僅長平帝覺得始終默不作聲的紀新雪存在感過于強烈,因此頻頻看向紀新雪,朝臣們也總是借著眼角余光打量紀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