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北疆郭將軍,是郭茂”虞珩打斷曹侍郎的話。
曹侍郎遲疑了下才點頭。
虞珩立刻轉身面朝長平帝作揖,朗聲道,“曹侍郎有意欺瞞陛下,請陛下治他欺君之罪。”
不僅曹侍郎臉色大變,原本揪著蕭寧生母不放的朝臣也立刻指責虞珩冤枉人。
“本王是否誣陷曹侍郎,只要等明日郭茂隨靈王回長安,陛下當著眾多朝臣的面問他,有沒有與曹侍郎說過蕭家祠堂中的牌位就能真相大白。”虞珩絲毫不為眾人的指責惱怒,依次與所有將目光放在他身上的人對視。
他與郭茂打過很多次交道,那是個為人粗獷卻有顆赤子之心的單純人,北疆的老將們最喜歡的先鋒。
若是長平帝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問郭茂這件事,無論曹侍郎說的話是真是假,郭茂都不會承認。
況且郭茂承認也沒什么,對虞珩來說,只是在防患于未然的時候防心過重,既沒給曹侍郎帶來實質性的傷害,也沒影響到朝堂。
與曹侍郎有相同想法的朝臣卻因為虞珩強硬的態度心生退縮,悄無聲息的回到人群中。
長平帝眼中閃過復雜的情緒。
短短幾句話的功夫,他就察覺到虞珩的改變。
從前的虞珩站在朝堂就像失去陽光的植物,雙目無神的等待陽光。如今的虞珩雖然只說幾句并不尖銳的話,但從內而外的散發著攻擊性和目的性。
令虞珩去北疆協助紀璟嶼穩住腳跟之前,長平帝就看出虞珩和紀新雪一樣的沒出息,只想守著安國公主府幾代的積攢做富貴閑人。
這讓看好虞珩多年的長平帝很失望。
但彼時長平帝幾乎將所有閑暇的精力用來思考如何使紀新雪振作,虞珩就只能排在后面。
終于看到虞珩改變,長平帝本該欣慰。
然而他的眼角余光總是不自覺的落在次子亮晶晶的眼睛處,心中除了綿延不絕的苦澀,再無其他。
長平帝還沒想好究竟要拿這兩個人怎么辦,毫不猶豫的將怒火發泄在試圖給他找事的朝臣身上。
曹侍郎的消息來源并非郭茂,因為自知說不出口,才會隨便說個有印象的北疆將軍,試圖蒙混過關。
他萬萬沒有想到虞珩的態度會如此強硬,心虛之下,額頭的冷汗越來越多。
感受到長平帝的怒火,曹侍郎立刻放棄抵抗,跪地求饒,被罰禁足三個月,手頭的事皆由手下的郎中處理。
因為出頭鳥被砍頭,朝臣們皆不敢在長平帝格外暴躁的時候再多說什么。
追封蕭寂,蒙蔭蕭寧之事立刻塵埃落定。
松年又拿出第三封圣旨。
是允許紀璟嶼、紀明通、紀新雪和紀寶珊出宮開府的圣旨。
對于兒女,長平帝一如既往的寬容。
他沒有規定兒女在什么位置開府,允許紀璟嶼等人看好位置后主動上折,只要在長平九年之內定下地點即可。
紀新雪老老實實的跪地謝恩。
雖然他早在多年前就看中安國公主府隔壁的原齊國公府作為府邸,但他完全沒有當眾撩虎須的作死念頭。
還是等他做出能讓長平帝欣慰,朝臣認可的事,再開口比較好。
長平帝遙遙盯著紀新雪漆黑的頭頂看了會,眼中的冷意稍緩。親自開口令紀敏嫣、紀靖柔、紀明通、紀新雪、紀寶珊和虞珩、阿不罕冰明日去城外迎接關內軍凱旋之士,大步離開朝堂。
紀新雪回頭和虞珩交換了個眼色,兩人悄無聲息的追上長平帝。
雖然知道長平帝還沒消氣,但他們總是要共同出現在長平帝面前。
若是長平帝反而以為他們在賭氣,才不肯同時去給他請安,他們豈不是要冤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