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興帝是因為對先帝徹底失望,才將原本準備賞賜給先帝的玉佩轉送給長平帝。
只用短短不到兩刻鐘的時間。
可憐始終抱著金刀站在長平帝身側的莫岣,甚至至今沒有發現,朝臣正當著他的面,肆無忌憚的貶低先帝。
白千里雖然比莫岣敏銳,但她本就是不擅長口舌的人,如今也早就不再是焱光朝時的光景。
朝臣們沒因為突然想起對先帝的憎惡,遷怒白千里,對她口誅筆伐,已經是白千里這些年從未以特殊手段爭權的善果。
她已經永遠失去只用眼神,就能讓朝堂同僚心驚膽戰的能力。
良久后,長平帝悵然若失的嘆了口氣。
他擺手示意朝臣不要再說,從袖袋中摸出個紫玉蝴蝶的玉佩。
感受到身側忽然變得犀利的目光,長平帝下意識的抬起眼皮,正對上少年郎充滿渴望的目光。
長平帝轉身背對虞珩,親自卸下系在紫玉蝴蝶上的明黃色絲繩,轉而系在冰龍玉佩上面。先將紫玉蝴蝶妥善的收回袖袋,才舉起冰龍玉佩掛在脖頸處。
“莫要再提往事罷了,回宮。”
紀新雪發現長平帝的腳步比平時倉促,下意識的起身去扶。
感覺到從腳趾向上蔓延的酥麻,他才驚覺腿腳已經因為深蹲麻木。只能原地坐下,眼睜睜的看著長平帝健步如飛的走遠。
“阿耶是不是心軟”
紀新雪眼中浮現擔憂。
只是朝臣貶低先帝幾句,長平帝就心軟,接下來的步驟豈不是完全進行不下去
“心虛。”虞珩慢吞吞的收回目光,眼中皆是悔意。
“什么”
正捶腿的手停頓在半空,紀新雪滿頭霧水的看向虞珩。
他和虞珩的交流,似乎出了點問題
虞珩抬手為紀新雪捏腿,語氣中透著莫名的委屈,“你沒看到”
紀新雪因腿上分不清是疼還是癢的感覺倒吸了口涼氣,險些蹦起來逃跑。他機敏的察覺到氣氛不太對勁,沒有順著虞珩的話,詢問他應該看到什么,而是若無其事的彎腰貼在虞珩耳邊說正事,“我已經準備好話本,等會抽空改些細節,最晚三日就能送到指定的說書人手中。”
這個時代幾乎沒有版權意識,只要一個故事火起來,不僅整個城池的茶樓會在第一時間將故事原樣搬走,甚至連街頭巷尾也會有搶生意的人。
按照他和虞珩原本的計劃。
會用將近半個月的時間,先引導朝臣在心中徹底分離長平帝和焱光帝,然后進一步勾起朝臣對焱光帝的懼怕和厭惡。
等到朝臣發自內心的厭惡焱光帝時,再借著過年休假的日子,在民間大肆傳揚此次皇陵祭祖的奇聞。
如今第一步直接通關,紀新雪和虞珩還沒來得及做出布置,朝臣們已經自發的在心中分離長平帝和焱光帝,并將所有錯處都歸結到焱光帝身上。
紀新雪準備直接開始第二步,控制民間輿論。
相比曾與先帝朝夕相處,知道許多內情,也有思考和判斷能力的朝臣,百姓更容易被愚昧,情緒也更不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