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平帝目送兩人蹦蹦跳跳的離開,心中忽然涌現感慨,笑著道,“若是小四和小五能從小一起長大,相處時應該與他們差不多。”
小五雖然不如璟嶼憨厚,但從小就知道寵姐姐,定會如小九讓著小十般處處讓著小四。
蘇太妃笑得眉眼彎彎,眼中滿是慈愛,“我去給你煮消食茶。”
侄子親口說與她關系最親密的孫輩肖似她最寵愛的孫輩,她怎么可能不愛聽
“阿嫻已經將近兩年沒親手烹過茶。”蘇太后虛點在長平帝腦門的位置,似喜似嗔的稱贊,“還是你會哄人。”
“是姨母待兒臣格外寬容,”長平帝立刻道,“過幾日讓小五和鳳郎帶母親和姨母去京郊莊子小住幾日,看看外面的景色。”
蘇太后眉宇間的笑意稍緩,“你想好了”
如果現在給小五和鳳郎希望,將來再反悔。不僅更難以分開兩人,還會影響父子、君臣之間的感情。
按理說,孩子長大,還是一國之君,她就不該再多嘴討人嫌。
然而小五不僅是被阿嫻放在心尖的孩子,也是對兒子來說最特殊的孩子。
蘇太后委實不愿見兒子想來后悔。
長平帝眉宇間浮現苦澀。
唯有在蘇太后面前,他才能毫無顧忌的說實話。
“我愧對他。”
這些日子,他總是忍不住想。
小五格外依賴鳳郎,與在小院中度過的七年時光有多大的關系、是否受到鐘氏的影響、如果沒有婚約,他們還會不會
樁樁件件皆是他的過錯。
“是他們命里該有此劫,和你沒有關系。”蘇太后篤定的搖頭。
雖然她也不知道兩情相悅是什么感受,但她愿意相信,真正有緣分的人,即使從未見過面,也會因彼此的消息視對方為知己。
蘇太妃端著托盤回到花廳時,蘇太后和長平帝已經默契的略過如今來說,仍舊稍顯沉悶的事,說起紀敏嫣和紀璟嶼的婚事。
早先長平帝為紀敏嫣定下來年三月的吉日大婚,如今輪到紀璟嶼,他仍舊采取就近原則。
“兒臣覺得六月里的吉日不錯,已經命禮部和欽天監重新測算是否有忌諱。”
蘇太后點頭,“雖然三個月內舉行兩場大婚,稍顯急迫,但敏嫣和璟嶼的婚事委實不該再拖下去。況且宗人府從幾年前就開始為此籌備,無論如何都算不上倉促。”
“靖柔的婚事,也請母親和姨母多上心。”長平帝眸光轉深,低聲道,“我聽聞靖柔忽然喜愛美男若是她喜歡,多選幾個也不礙事。”
蘇太后點頭,“這么多年過去,靖柔差不多已經將長安的適齡郎君看盡,我已經命人去京畿打聽身家清白,面容出眾的郎君。有才者最佳,無才,也要有德才行。”
長平帝向來不會特意對她隱瞞什么。
聽聞長平帝對紀新雪和虞珩松口,蘇太后就明白,對自紀靖柔以下的皇嗣來說,擇選親事時,身家清白是重中之重。
長平帝以茶代酒敬為女兒們操心的母親,忽然嘆了口氣,“過了年,我就讓小四和小五在宮外開府。小四的心思從未放在擇婿上,認真起來,說不定會比靖柔更先找到如意郎君。”
“她可曾透露過,喜歡什么樣的郎君”蘇太后問道。
蘇太妃立刻放下茶盞,眉宇間滿是藏不住的喜愛,“明明曾對我說,她喜歡表面老成持重能唬住長輩,實際與她一般愛玩的人。”
蘇太后聞言,腦海中立刻浮現幾個符合條件的人選,“岑西伯府的六郎君、定北侯府的李金環、工部尚書府的九郎君明通向來與小五親近,想來與定北侯府的李金環不陌生,先問她對李金環是否有想法。”
“我知道李金環,他不僅是阿雪的伴讀,還被鳳郎召去北疆,年紀輕輕已經是四品將軍。陛下以為如何”蘇太妃撫掌而笑,言語間對李金環的偏愛不言而喻。
長平帝眉頭緊皺,心不在焉的點頭,“李金環不錯。”
蘇太妃與蘇太后立刻發現長平帝的反常。
“若是累了就早些回去休息,靖柔和明通的婚事急不得,總不會比敏嫣和璟嶼更難。”蘇太后拍了拍長平帝的肩膀。
聽到后半句話,長平帝的眼皮忽然狠狠的跳動了下。
總不會比敏嫣和璟嶼更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