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面露猶豫,勸道,“夜里容易積食,不宜食用如此辛辣、重口的菜色,不如再加些素菜”
虞珩搖頭,“就這些。”
吃不下就少吃些,只要阿雪高興就好。
藏在白狐斗篷陰影下的面容終于露出笑意,紀新雪眉眼彎彎的看向與虞珩交握的手,大度的忘記之前的窘迫。
沒關系,只是有人發育快,有人發育慢而已。
他早些年的時候,身形幾乎沒有變化,別說是與寒竹院的同窗相比,甚至始終比紀明通矮半頭。
然后突然用短短兩年的時間追上來,已經反過來比紀明通高大半頭,也比張思儀高出指節的長度。
再過幾年他明日就進宮打聽,老祖宗有沒有留下沒有任何隱患的藥方。
冷暉院的小廚房不僅燒足灶臺,還時刻準備著足夠的熱水。
紀新雪義正言辭的拒絕虞珩想要與他共同洗漱的暗示,飛快的洗了個戰斗澡,換上柔軟貼身的衣物,竟然有終于回到陽光下的奇怪感受。
他若有所思的看向從另一側隔間中走出來的虞珩,寢衣隨意的搭在身上,隨著虞珩的走動,不僅能看到更多的肌膚,還有連成片的紅痕。
想到紅痕的來源,紀新雪耳后的溫度陡然升高。他大步走到虞珩面前,拽著半貼著皮膚的寢袍調整位置,“下次擦干水珠再穿衣服,小心著涼。”
虞珩張開手臂,乖巧的任由紀新雪動作,低聲道,“下次你幫我擦”
紀新雪聞言,手上的動作稍頓,竭盡全力才忍住想要抬頭看虞珩表情的念頭。拽著寢袍邊緣的雙手再次用力,將虞珩徹底包成絕不可能漏米的粽子,又在腰帶處打了個死結。
他退后半步,自上而下的打量虞珩,滿意的點頭。
穿好衣服,他們今夜才能睡在同處。
青竹和紫竹親自端來菜肴,放在正房剛進門的圓桌上。
未免思想再度朝奇怪的方向跑偏,紀新雪特意提起正事,小聲詢問虞珩,民間對皇陵祭祖時建興帝顯靈,親賜長平帝龍鱗和冰龍玉佩的看法。
他這幾日被長平帝拘在身邊,大部分時間在構思和完善在北疆建立穩定互市的具體計劃,少部分時間被長平帝抓壯丁,處理必須在年前結束的瑣碎政事,委實沒有精力再顧及宮外的事。
虞珩以匕首割下烤得外酥里嫩的兔腿,特意將表面格外辛辣的部分留在餐盤中,只給紀新雪里面細嫩的位置。
“從宮中回府后,我對你事先準備好的話本稍作修改,命人連夜將其送到京畿道各處。”
雖然虞珩的動作很快,但有些人的反應比虞珩的動作更快。
是居住在皇陵周圍的百姓。
還沒等有關龍鱗和冰龍玉佩的消息傳開,皇陵祭祖時,有帝王顯靈的事。已經在京畿道傳得沸沸揚揚。
幾乎沒有任何百姓懷疑這件事的真假。
他們的邏輯簡單且堅定。
自從長平帝登基,他們的日子越過越好。
商州案到處理江南貪官,再到肅清淮南道和河南道官場推行新政,每次經歷巨大的變化,他們都會變得比從前更容易討生活,手中的余錢也越來越多。
這些年虞朝對外的戰爭從未失敗,許久未見的異族再次千里迢迢的趕到長安,進獻寶物,朝拜虞朝的皇帝。
這些事令百姓認定,長平帝是功不亞于開國皇帝的英明君主。
尋常百姓家中有個出息的后輩,祖宗都會高興的祖墳冒青煙。
皇族出現能與開國皇帝比肩的明君,令已經駕崩多年的先帝高興的顯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