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是想要分開他和阿雪,其他的事都可以退步。
況且在這件事中,即使他有心,也委實沒辦法改變什么,更不可能將自己也搭進去。
“阿姐哭得那么可憐,兒臣怕告狀會讓阿姐恨我,所以才沒立刻將這件事告訴阿耶。”紀新雪借著衣袖的遮擋,用盡全力的揉眼眶,終于憋出哭腔,“雖然阿姐從來都沒有逼過我做任何事,但我從小與阿姐關系最好,怎么可能忍心見她被阿耶責罰。”
紀新雪腦海中的思路逐漸清晰,語速卻更加緩慢,斷斷續續的哭訴,“都怪兒臣心存僥幸,覺得阿姐和紀成只是年紀小不懂事,錯把其他情誼當成男女之情,才沒及時告訴阿耶這件事。但兒臣也沒完全縱容他們未免他們做下錯事,兒臣無論多忙都會抽時間跟在他們身邊。”
虞珩沉默半晌,瞪大充滿茫然的眼睛凝視紀新雪半晌,又難以置信的看向同樣滿臉茫然的紀成和紀明通,最后以半是清醒半是茫然的表情看向長平帝,“阿雪絕非有心,請陛下明鑒,都怪臣沒能及時提醒阿雪。”
長平帝居高臨下的望著爭相認錯的兩人,面容多么的無動于衷,心中就有多少茫然。
雖然兩個人突然態度轉變,毫無預兆的完成從死不悔改到積極認錯的轉變,但長平帝絲毫沒有欣慰的感覺。
為什么連認錯都要如同連理枝似的緊緊纏繞
不覺得膩歪
長平帝幾乎是迫不及待的移開目光,沉聲打斷如同嗷嗷待哺的幼鳥張大嘴巴要食般吵鬧的紀新雪和虞珩,問紀成和紀明通,“你們可知錯”
紀新雪見狀,立刻借著虞珩的力道起身,拖著一瘸一拐的廢腿快速靠近長平帝。
他和虞珩一定要在紀成和紀明通再度惹惱長平帝之前上岸,否則定會被連累的更慘。
虞珩亦步亦趨的跟在紀新雪身后,全憑與紀新雪的默契行事。
長平帝察覺到不對勁,立刻戰術后仰,兩條腿仍舊被不要臉的幼鳥攻克。
“阿耶,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您罰我,不然我良心難安”紀新雪抱緊長平帝的小腿,不動聲色的改變姿勢,由跪改坐。
虞珩放棄對大腿的折磨,盡量使目光保持誠懇,乖巧的請罪,“求陛下懲罰。”
長平帝壓下想要踹出去的念頭,心中忽然浮現淡淡的自責。
孩子不聽話,慢慢教導就是,怎么能在孩子認錯的時候,還是有想要踹人的念頭。
不應該不應該
想要踹出去的念頭越強烈,心中的自責就越難以忽視。
長平帝急著審問罪魁禍首,終究還是沒有理會內心深處幾不可見的怪異,沉聲道,“你們先起來。”
紀新雪聞言,非但沒有松手,反而抱的更緊。
他要結案,不是緩刑。
誰起來誰是傻子
“阿耶是不是不舍得罰兒臣”紀新雪滿臉感動的抬起頭,狠下心道,“罰兒臣和鳳郎為阿耶處理安頓靺鞨王族的事,好不好”
靺鞨王族養在鴻臚寺已經有將近兩個月的時間,已經成為令朝臣哀聲道怨的存在。
虞朝打算用柔和的方式教化靺鞨子民,特意留下這些人作吉祥物。
首先,不能將這些人養死。
其次,最好能讓他們膘肥體胖,時不時回靺鞨吹捧虞朝對他們的好。
然而言語不通是個大問題,這些人又深恨準駙馬迢北郡王,閑暇的時候不是大罵長平帝,就是羞辱迢北郡王和懷安公主。
朝臣們沒有靺鞨王族的高貴血脈免死,哪里敢輕易與他們搭話
以至于靺鞨王族的態度越發惡劣,看不起虞朝的臣子,動不動就用自殺威脅人。
虞珩默契的接話,“臣在京郊有個按照郡王制式建造的別院,愿意將其贈送給姐夫的族人安家。”
等到這些人搬進去后,只要是里面走出來的異族人,皆是靺鞨王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