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的后退半步,低聲對抬頭看向他的兩人道,“你們繼續,我要去德婉”
“那邊的桌子歸你。”紀新雪立刻打斷紀成還沒開始的逃跑,指著另一側靠窗的位置道。
紀成本想掉頭就跑,奈何虞珩的目光過于犀利。
人在屋檐下紀成不僅怕虞珩將他掃地出門,還怕清河郡王府以過年為理由叫他回去,虞珩不肯出力保他的狗命。
他心中清楚,這么多天過去,清河郡王、清河郡王妃和清河郡王世子妃肯定已經知道他和紀明通的事。
也就是說,至少還有三頓打。
紀成一點都不傻。
早在開始吃藥的時候,他就預見逃不掉的挨揍。
要不是怕紀明通心疼,紀成絕不會放過在宮中的機會。
有長平帝在,清河郡王世子的威力肯定會大打折扣,最多發揮出平時兩成的實力。
可惜他舍不得讓紀明通心疼,只能將這頓打拖延到安國公主府。
這頓打挨的越嚴重,將來回府挨打就越容易。
一還是三,紀成毫不猶豫的選擇三。
所以他故意在清河郡王世子打他的時候出言不遜,果然,在床上趴將近一旬的時間才能落地。
但這只能保證,清河郡王府的其他人不會再來安國公主府打他,如果他敢回去紀成搖頭甩開腦海中能止小兒夜啼的畫面,大步走向專門為他準備的空桌。
紀新雪滿意的點頭,仔細為紀成講解如何挖掘卷軸的隱藏信息。
他已經隱約察覺到紀明通為長平帝憋了個什么樣的驚喜。
紀明通是長平帝的掌上明珠,當然不會有事,紀成再傻玩下去,十有又要變成莫岣的腿部掛件。
三個人用整整三日的時間,終于以面目全非的方式重新記載所有卷宗。
首先是紀新雪直覺問題最大的下毒獄卒。
僅從卷宗的記載看,他反而是最沒有問題的存在。
因為他只是利用職務之便給部分刺客下毒藥,吃這份大鍋飯的人中,有對他弟弟騙錢騙色,害得他弟弟投河而亡的人渣。
同樣是他搬運的另外三份大鍋飯,沒有任何問題。
然后是三十五名刺客。
這些人雖然分別在不同的軍營,但有之前的卷宗沒體現的相同經歷。
京郊大營的二十二人原本屬于金吾衛,兩個人是軍吾,二十個人是外吾。
對于金吾衛內部來說,軍吾和外吾已經能稱得上是完全不同的兩個部門。
軍吾是各地精英,外吾是軍吾的同族兄弟。
然而刺客中的兩名軍吾和二十名外吾卻沒有任何血緣關系,與他們有血緣關系的人已經被分別收押,皆稱對他們的行為毫不知情,有些人甚至情緒崩潰,看上去比險些嚇破膽的朝臣更想將刺客抽皮剝骨。
紀新雪幾乎將卷宗和各處送來的花名冊翻爛,終于找到二十二人的相同之處,曾先后在同一個人手下當過值。
這個人叫劉山,也曾是軍吾,最高官職是金吾衛校尉。然后調去京郊大營官生兩級,成為中郎將。三年后,劉山因正常調動去羽林衛任職,又過三年,他又在同僚的請求之下,合理的頂替同僚調到千牛衛。
刺客中的兩名軍吾在劉山是金吾衛校尉的時候,先后做過劉山的副手。
同一時期,劉山曾管理外吾,先后與外吾出身的二十二名刺客中的十五人有來往。余下的七個人,是在劉山去京郊大營后,才與他有接觸。
羽林衛的七名刺客和千牛衛的六名刺客,同樣有在劉山手下輾轉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