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紀成立刻打起精神,眼角眉梢飛揚的神采幾乎與疲憊扯不上任何關系,“臣從過年起就在殿下身邊打下手,殿下和虞珩已經休息過兩次,臣卻從未請過假。”
今日是五月初六,他請七日假,哪怕陛下只肯給他一半,也能覆蓋到五月初九,甚至會有余地。
長平帝將紀成眼底的狡黠看得清清楚楚,一時之間,忽然頭痛的厲害。
他毫不懷疑,哪怕他只肯給紀成半日的假期,紀成也會死皮賴臉的拖延到五月初九之后再辦差。
這不是挺有聰明勁
怎么到上學、辦差的時候就
紀成膝行朝長平帝靠近,越說越可憐,“陛下知道阿耶對臣有多嚴厲,昨日阿耶見到臣,竟然說臣消瘦的厲害,勸臣先將手中不要緊的事放放,養好身體再為陛下辦差。”
長平帝仔細打量紀成。
短短小半年的時間,紀成身上確實發生很大的變化。
兒女們相繼離開他去封地巡視,再回到長安時,也是如紀成這般,仿佛在一夜之間成長。
不出意外,紀敏嫣這次去北疆至少會停留兩年,說不定回長安的時候,會抱著個叫他祖父的小兒。
想到此處,長平帝忽然不忍再為難紀成,痛快的應允紀成休假七日。
紀成得到恩典,沒有馬上離開。
他跪在原地說盡好話,逗得長平帝展顏,才意氣風發的離開。
雖然沒有靈王運氣好,剛好碰到陛下心情不好的時候,但誰讓他機靈又懂事
長平帝剛抬手放走紀成,就聽聞紀靖柔、紀明通的紀寶珊已經離開長安,要去莊子游玩。
松年眼疾手快的從長平帝手中搶回茶盞,邊仔細檢查長平帝最喜歡的茶盞是否出現裂紋,邊口不擇言的轉移長平帝的注意力,“郡王又遣人給您送來箱江南的玩器。”
長平帝若無其事的展開僵直的手指,漫不經心的道,“嗯,拿來看看。”
三色蝴蝶白瓷花瓶、蝴蝶琺瑯花瓶、繡制蝴蝶的屏風總共九件物品,有八件物品上有蝴蝶的輪廓,剩下的那個,是以干燥的蝴蝶翅膀拼湊的畫卷。
這些東西剛被小太監從木箱中搬出來,松年就感受到莫大的壓力。
聽到長平帝愉悅的笑聲,松年愧疚的低下頭。
襄臨郡王數月如一日的給陛下送蝴蝶,就算是個傻子,也很難不理解襄臨郡王的意思。
好在五月初七,紀新雪和虞珩都沒有出現在長平帝面前,五月初八,長平帝周身的低氣壓已經恢復正常,松年才不至于愧疚的寢食難安。
然而該來的總會來
五月初八下午,虞珩終究還是出現在長平帝面前。
他老老實實的用真實理由請假,“臣明日在莊子舉辦小宴,意見廣邀賓客,請陛下允許臣休沐。”
長平帝聞言,繃緊的嘴角稍稍緩和,忽然覺得自己格外在意這場宴席的行為有些幼稚。
小輩們的小秘密而已。
都怪莫岣。
長平帝笑著搖頭,問道,“是什么宴席璟嶼、紀成和靖柔、明通、寶珊,是不是皆因為你的宴席專門空出明日的時間”
虞珩按下心中的慌亂,沉默了會才想出合適的形容,“過年的時候,我和阿雪都不得閑,幾乎沒有與友人和親近的人相聚,想趁如今有時間,補個小宴。只用一日的功夫,不會耽誤大事。”
長平帝又問道,“大概是什么流程,可缺表演的歌姬舞姬或待客的食材、玩器”
虞珩立刻搖頭,艱難的開口,“什么都不缺。”
他怕長平帝追問,又補充道,“節目由阿雪親自準備。”
“好。”長平帝欣慰的點頭,“多玩幾天也不礙事,告訴璟嶼、紀成,不必急著回來,別忘記下次大朝會就行。”
虞珩聞言,委實心虛的厲害,小心翼翼的挑了些不怕被長平帝知道的事,如除了及笄禮之外的所有細節都說的清清楚楚,才離開鳳翔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