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家主們雖然有心思威脅虞珩,但心中的煩悶半點都不比虞珩少。多日未見,所有人都眼底青黑,眉目間透著難以形容的憔悴。
相比之下,虞珩反而是神色最從容的人。
英國公憑借已經亡故的祁柏軒,再次壓倒崔太師,成為世家有實無名的領頭人。
小吏家族的威脅猶如懸在半空的利刃,令英國公完全沒有心情再考慮英國公夫人的亡故、祁柏軒暴斃、世家對虞珩的威脅會不會導致虞珩內心深處對世家有隔閡。
他開門見山的問道,“你已經考慮將近半個月的時間,可有妙計”
等危機徹底過去,再慢慢馴服這頭已經被套牢的猛虎也不遲。
虞珩的眉毛跳動了下,眉宇間浮現忍耐,強行壓下突如其來的情緒之后才開口,“我已經在陛下的鳳翔宮看到小吏家族的所有罪證,全都是株連九族的罪名。證據確鑿,環環相扣,沒有任何翻案的余地。”
英國公依次與在場的世家家主交換眼色。
早在刺客案導致小吏家族引起長平帝和朝臣的注意時,世家就做好小吏家族遲早會被取代的心里準備。
三代人,幾十年的心血毀于一旦。
世家心痛卻無暇顧及,因為他們正在前朝余孽的威脅之下自身難保。
然而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小吏家族會帶給他們不亞于前朝余孽的威脅。
這不僅是生死危機,同樣是前所未有的羞辱。
在世家眼中,相當于閑暇無事用剩飯養的狗集體叛變,惡狠狠的撕咬主人的肉。
好在虞珩與世家拉扯的時間足夠漫長,世家家主們已經從最初的難以置信,到現在慢慢接受被狗咬的現實。
雖然臉色仍舊一個比一個難看,但沒有像剛知道小吏家族膽敢留后手,悄悄保存世家把柄的時候那樣。心中只要生出與這件事相關的念頭,就控制不住暴怒的情緒。
英國公飲了口茶,如同尋常長輩似的夸獎道,“今年中秋宮宴,陛下特意開恩,在五殿下的席位旁另外為你賜座,可見對你的偏愛。只要你愿意想辦法,肯定能像解決前朝余孽那般,有驚無險的度過難關。”
“沒錯”鄭氏家主立刻接上話茬,恨不得將所有贊美之詞都用在虞珩身上。
陳氏家主、康氏家主也不甘示弱,就連崔太師,也只有好話,沒說半句意味不明的威脅之語。
虞珩等到所有人都說盡好話,陷入沉默,冷笑著開口,“小吏家族的案子由六部給事中初審,尚書秘密復審,我沒辦法為你們脫罪。”
陳氏家主性子急些,忍不住道,“也不完全是為我們脫罪,畢竟我們難以逃脫,你也會被牽連其中。”
“陳弟”英國公不贊同的看向陳氏家主,“鳳郎只是說句氣話而已。”
其余人聞言,也紛紛開口埋怨陳氏家主。
仿佛只要將陳氏家主推到虞珩的對立面,就能掩蓋他們也是拽虞珩下水的罪魁禍首。
隨著陳氏家主的頭越來越低,虞珩眼底的嘲諷也越來越濃。
生死危機的關頭都不忘為將來鋪路,不愧是世家。
英國公第三次詢問虞珩有什么辦法,幫助世家度過這次危機的時候,虞珩終于在猶豫之后,說出世家能做到的辦法。
不可能翻案,只能找個背黑鍋的人。
鄭氏家主迫不及待的問道,“你是說”
崔太師腦海中閃過無數張面孔。
放眼整個朝堂,能背得動這口黑鍋的人只有寥寥二三。
信陽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