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從前長平帝對于繼承人的屬意,暗示的再怎么明顯。朝臣們也能強行忍住勸長平帝改變想法的念頭,以紀新雪無子為理由,安慰自己,陛下只是一時糊涂。
直到長平帝毫無預兆的下旨,允許紀新雪在沒有成婚的情況下過繼女兒,朝臣才不得不面對已經無法逃避的現實。
紀新雪能在未婚的情況下過繼姐姐的女兒,便能再過繼兄弟姐妹的兒子。
與虞珩沉迷龍陽,不惜舍棄子嗣,已經無法再成為阻攔紀新雪繼承皇位的理由。
朝堂的暗潮洶涌持續半個月,終究還是沒人肯做出頭鳥,不惜后果的反對長平帝的旨意。
眼見朝臣的氣勢越來越弱,紀新雪難得生出得寸進尺的心思,再次與虞珩在大朝會請求完成婚約。
長平帝照例詢問朝臣如何看此事。
已經在過繼之事上妥協的朝臣悄悄交換眼色,不約而同的選擇擺爛。
沒看法,陛下開心,殿下滿意就好。
即使他們仍舊千方百計的拖著五殿下和郡王的婚事,五殿下仍舊能通過過繼子嗣,解決繼承皇位最大阻礙。
拋卻子嗣,論在民間的聲望和在朝堂的權勢,更沒有任何人能勝過紀新雪。
哪怕長平帝突然改變主意,想在年幼的兒子中選擇皇位繼承人,除非愿意置紀新雪和虞珩于死地,徹底拔除兩人對朝堂的影響。
否則憑紀新雪和虞珩手中的實權,年幼的兒子登上皇位,也會變成紀新雪的傀儡。
所以他們繼續阻止五殿下和郡王完成婚約,還有什么意義
不僅沒有人再像往年那般,洋洋灑灑寫出萬字的論據,勸長平帝拒絕紀新雪和虞珩想要成婚的請求。
竟然還有數名重臣同時上折,請求長平帝立安武公主為太女。
這場皇位歸屬的拉扯已經進行近十年,長平帝和紀新雪尚且有閑情逸致繼續博弈,朝臣們卻先感覺到了厭倦。
早日塵埃落定,反而成為他們的期盼。
因為他們已經能肯定,不會有比紀新雪更適合做長平帝繼承人的存在。
對外貿易的商路都掌握在紀新雪和虞珩手里,只有親自策劃出它們存在的紀新雪,才能以另設貿部的方式,將其歸攏到王朝的運轉中。
修路也是由紀新雪主導,至今已經有許多地方因此得到脫胎換骨般的變化。然而以虞朝越來越廣闊的疆土和當下的效率,想在不勞民傷財的前提下,在全國范圍內修路,注定是極漫長的過程。
自從紀新雪提出改善匠籍待遇,專門撥款用以重賞。不知不覺間,朝臣們皆感受到巨大的變化。瓷窯燒出的顏色越來越透亮、紙張和書籍的價格越來越便宜、年年飽受水災之擾的地段也獲得短暫的安寧。
樁樁件件,皆能證明長平帝對五殿下的偏愛并非沒有理由。
即使好龍陽、無親子、明明是男兒身,在民間百姓眼中卻是女郎、五殿下仍舊是虞朝最需要的繼承人。
長平帝順勢應下朝臣們的請求,令宗人府、禮部和欽天監籌備安武公主和襄臨郡王的婚事。又在大朝會透露想早日選定繼承人,令朝臣擬定人選,秘密上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