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擺過于張揚華麗,即使是身高遠超尋常女子的紀新雪,想要達到穿這身禮服的最佳效果,也不得不在長靴中額外加半指厚的棉布。
如此,原本正好的長靴,忽然變得緊迫起來。
種種不適湊到一起,全靠強大的意志力支撐,紀新雪才沒露怯。
他放心的將重量盡數倚靠在虞珩身上,明明只有脖頸能得到緩和,卻渾身上下都隨著脖頸變得輕松起來。
虞珩的手臂毫不避諱的攬在紀新雪腰間,替紀新雪分擔大部分的重量。
禮官沒得到回應,直接放棄掙扎,高聲道,“跪”
隨行的朝臣整齊跪地。
“臣等恭迎太女入主東宮,恭迎東臨君入主東宮。”
因金吾衛的阻攔,只能在遠處觀望的百姓聽見動靜,紛紛跪倒,扯著嗓子胡亂呼喊。
“草民給太女請安,給東臨君請安。”
“太女千歲,東臨君千歲。”
“草民前日去廟里上香,特意為太女和東臨君求了一卦,道祖說你們的天賜良緣必定能白頭偕老”
“草民的女兒在民學讀書,是上旬考核的頭名,拿回家五兩銀子。草民要給太女和東臨君送新婚賀儀,求千歲成全”
“草民并非有意對著太女殿下流鼻血,請殿下恕罪。”
紀新雪和虞珩沿路百姓熱烈的祝福下回到宮中,繼續尚未完成的大婚和冊封。
與此同時,每隔半刻鐘,金吾衛便會告訴仍舊停留在距離宮門百米的位置,遲遲不肯離開且人數月來越多的百姓,大婚和冊封有何進展。
除非長平帝突然要迎娶繼后,否則整個長平朝都不會有規模比儲君大婚更盛大的婚事。折騰人的程度,也遠非尋常。
對于紀新雪和虞珩來說,唯一的安慰便是有人陪著他們折騰。
他們跪,不僅朝臣得跪,因為大虞立儲前來朝拜的小國使者也要跪。
如清河郡王這等地位非凡的宗室長輩,也因君臣有別,在清河郡王世子的攙扶下跪了兩次。
好在禮部官員有先見之明,提前準備了各種祭文。
磕頭磕得頭昏腦漲的紀新雪和虞珩仗著讀書時未曾懈怠,當場仿寫出數篇立意不同卻更加深刻的文章。向朝臣證明,沒有小抄,他們也行。
這樣大喜的日子,哪怕是私心再重的人,也不會因為東宮之主展現才華不高興。
本就熱鬧非凡的大殿,像是兜頭澆下整盆的熱油,頓時變得更加喜慶。
隨著長平帝將嶄新的金印和金冊,正式放入紀新雪和虞珩手中。
哪怕原定于后日的太廟冊封無限拖延,只要沒有長平帝的明旨廢太女和東臨君,紀新雪和虞珩就會是東宮唯二的主人。
“兒臣必不會辜負阿耶的厚望。”紀新雪和虞珩異口同聲的道。
“好”長平帝親自彎腰,輕而易舉的提起已經接近力竭的兩個人,眼底皆是驕傲和信任,“吾記得你們的話,你們也不許忘記。”
蘇太妃最寵小輩,見不得長平帝這等毫無顧忌的給孩子施壓的行為。
她正要勸長平帝莫要在紀新雪和虞珩大婚的好日子,還督促兩人上進,平白掃人興致,卻被蘇太后抓住手臂。
貴太妃見狀,變得花樣兒的夸紀新雪和虞珩,恨不得將他們說的天上有地上無。最后還不忘點題,長平帝教導出這樣的佳兒,才是最厲害的人。
其余有幸留在宮中養老的先帝嬪妃,無論有沒有眼色,都知道這個時候該怎么做,才能讓掌握六宮大權的蘇太后和蘇太妃看她們順眼。好話如同下餃子似的,爭先恐后的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