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新雪進門至少過去兩刻鐘的時間,王妃竟然頂著至少十斤的假發和首飾紋絲不動,就連耳側的步搖都不曾晃動半分。
等王妃意猶未盡的從鐘娘子身上移開目光,時間已經過去大半,王妃才對紀新雪招手,示意紀新雪道她身前,就有人來報,嫻嬤嬤已經出了宮門,再有兩盞茶的功夫就能入府。
王妃只能長話短說,囑咐紀新雪不得將嫻嬤嬤視作一般奴仆,又賞了紀新雪一對剔透的紅寶石耳墜。
嫻嬤嬤只比蘇昭儀小半個月,今年四十有七,眼角已經有歲月的紋路,看上去卻比滿頭珠翠的王妃還年輕。
她頭上只簪了朵碗底大的寶石花,臉上的笑容也極為和善。
四娘子大步沖到嫻嬤嬤面前,摟著嫻嬤嬤的腰昂起頭,尾音幾乎要翹到天上,“小阿婆,你的病好了沒有,還咳的那么厲害嗎”
紀新雪下意識看向王妃,果然在王妃眼中看到怒火。心下有些可憐四娘子,以四娘子跳脫的性子,在嚴于律己苛以待人的王妃面前,必然討不到好處。
嫻嬤嬤伸手攏住四娘子的身體,等四娘子站穩了,才后退幾步,與四娘子拉開距離,笑道,“四娘子比年初時高了許多,承蒙四娘子掛念,最近已經不怎么咳了。”
語畢,嫻嬤嬤主動給王妃行禮,“王妃”
王妃矜持的點了點頭,“嫻嬤嬤”
嫻嬤嬤轉而看向站在一旁的鐘娘子,“多年未見,鐘娘子還是當年模樣。”
鐘娘子主動深福下去,“早知五娘子今日還要勞煩您老照顧,我當年就該厚著臉皮主動去找您認干娘。”
嫻嬤嬤聞言,臉上的客氣笑容更柔和了些,宮中年年進女官,年年都傳要給她找個干女兒,也只有鐘娘子憨厚,才會當真。
紀新雪主動上前給嫻嬤嬤行禮,挑了個不會出錯的稱呼,“師父”
嫻嬤嬤的目光移動到紀新雪臉上,久久未言,眼中竟隱含淚水,顫抖著手舉在半空,想要去觸碰紀新雪又有猶豫。
“若是”嫻嬤嬤閉上眼睛又睜開,蹲在紀新雪面前,拉著紀新雪的手握在雙手之間,目光慈愛的望著紀新雪,柔聲道,“若是姐姐見了你,定會心生歡喜。
紀新雪露出個羞澀的微笑。
他能肯定嫻嬤嬤原本想說的不是這句話,卻無從猜測嫻嬤嬤原本想說什么。
嫻嬤嬤的失態只是一瞬,很快就在身側宮女的攙扶下重新站起來。
送嫻嬤嬤來內院的松年見眾人打過招呼不再交流,才對王妃道,“大王說老太太的病還沒徹底痊愈,不宜勞累,只教導五娘子七天。勞煩王妃在五娘子去國子監上學前,將正院后頭的院子收拾妥當,大王已經著人去打了壽安院的牌匾。”
“小阿婆不回宮了”四娘子再次投到嫻嬤嬤懷中,像只快樂的百靈鳥,“明通也要住壽安院,和小阿婆住在一起”
紀新雪抬眼去看王妃,端莊威儀的臉上不復嚴肅,正懊悔夾雜著憤怒。
眼角余光處的鐘娘子同樣臉色極不自然,紀新雪凝神望去,發現鐘娘子偶爾會隱晦的望向嫻嬤嬤,眼中皆是警惕和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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