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終沒有放松警惕的紀新雪立刻后退,還好心的拽了下目瞪口呆仿佛被嚇傻的張思儀。
可惜紀新雪低估了學堂椅子的重量。張思儀沒有如他想象中的那樣,坐在椅子上被拽到安全的位置,而是隨著被拽翻的椅子倒在地上。
倒在地上的張思儀滿臉茫然的看向紀新雪,“縣主”
哐得一聲巨響,祁株落在倒數第二排的桌子上。
張思儀猛地轉頭看向桌面上捂著肚子痛苦翻滾的祁株,抬起顫抖的手狠狠的掐住大腿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謝縣主救命之恩。”
紀新雪瞥了眼臉色慘白的張思儀,可憐的孩子,都被嚇傻了。
嚇傻的人不僅有八歲的孩子張思儀,還有捂著胸口的姜院長,“小郡王你怎么能”
虞珩轉頭看向姜院長,黝黑的眼仁占據雙眼三分之二的空間,猛然看去著實有些嚇人。
姜院長明明已經氣到極致卻不得不放緩語氣,艱難的措詞,“無論祁九郎做了什么錯事,小郡王都可以回家稟明長輩,不能不必親自動手。”
虞珩冷笑,眼中閃過濃厚的戾氣,繞過姜院長走向正試圖從木桌上爬起來的祁株。
但凡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虞珩的怒氣絲毫未減。
堵在學堂門口的眾人動作整齊的后退,恨不得能一步退到學堂外。
姜院長卻不能退,也不敢退,她大步追上虞珩,攔在虞珩面前,“小郡王小郡王冷靜些,您將祁株做錯了什么告訴我,如果他違反國子監的規矩,國子監定會對他嚴懲不貸”
“國子監會管”虞珩面露遲疑。
姜院長深深的松了口氣,有反應就好。
她認真的對虞珩保證,“只要違反國子監的規矩,國子監絕不會包庇他。”
在姜院長心中,祁株只是英國公嫡幼子的庶孫罷了,要不是在家中受寵,只能等十二歲后去太學讀書,根本就沒有踏入小學的機會。
這樣的人,寧愿讓他退學,也不能讓他被小郡王在國子監內打死或者打殘。
而且打人和挨揍的人都是出自英國公府,想來英國公也沒臉因此來找國子監的麻煩。
紀新雪雙手抱胸,靠在擺著地圖的大桌子上,暗道人不可貌相。
虞珩似乎在猶豫要不要給姜院長一個表現的機會,正偏著頭與姜院長對視,眼角眉梢的戾氣逐漸散去,安靜的站在原地,仿佛是幅神韻獨絕的名家畫作。
如果他第一眼看到的是這樣的小郡王,一定會無條件的相信小郡王是個好人。
可惜小郡王兩腳的威力已經深入人心,不僅學堂內的小娘子們死死低著頭,不敢多看小郡王們一眼,小郎君們也都蒼白著臉,滿眼驚懼。
虞珩似乎發現了紀新雪的目光,突然轉頭看向紀新雪。
這次紀新雪早有準備,十分冷靜的對虞珩點了下頭。
虞珩臉上的遲疑盡數收斂,立刻恢復進門時的面無表情,將視線放回到姜院長臉上,“祁株搶走了我的東西。”
姜院長心道倒霉,剛好是她處理起來最麻煩的事。
小郡王和祁株的矛盾發生在英國公府,卻要在國子監處理矛盾。
以國子監的角度講,無論小郡王與祁株在英國公府發生什么都與國子監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