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紀新雪堅定的拒絕鐘娘子繼續簪花的提議,選了支三尾鳳釵。
寒竹院相比昨日平靜許多,紀新雪仍舊坐在昨日的位置,冷眼看著眾人安靜的走入學堂,各自落座。
白氏姐妹和路氏姐妹雖然不再為座位爭論卻仍舊不肯輕易退讓,四人涇渭分明的站在兩邊對視半晌,勉為其難的達成共識。
白五娘子和路九娘子坐在第一排,白三娘子和路五娘子分別坐在自家姐妹的后面,還將路過的梁大娘子拽到她們中間的空座上。
李金環和施宇沉默的坐到第三排,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誰都沒有坐在紀新雪正前方的座位上。
張思儀站在門口猶豫了下,慢吞吞的走到紀新雪身側的空座邊,沒馬上落座,而是轉身面朝紀新雪,“縣主”
紀新雪無所謂的點了點頭。
張思儀的神色更加憂愁,苦著臉落座,暗怪自己運氣不好,出門后才發現馬車有點小問題,只能在原地等仆人回府牽馬,平白浪費許多時間。
祖父昨晚已經告訴他,小郡王和祁株都不會離開寒竹院,休養幾日后就會來上學。
如今學堂唯二的空座就在他和施宇身邊,也不知道誰會更倒霉些,唉。
張思儀噎在喉嚨口的那股氣還沒徹底嘆出去,前方的施宇忽然后仰,差點撞到張思儀的頭。
他滿眼莫名的抬頭,順著施宇轉頭的方向看過去。
“嘶”
祖父騙他
不是說小郡王被英國公懲罰,會休養幾日再來上學。
難道門口的人不是小郡王而是索命的厲鬼
張思儀用盡全力的退后,后背緊緊的貼在椅子靠背上,暗自祈禱虞珩千萬不要過來
不僅張思儀和施宇滿頭冷汗,目光發直,坐在第一排的白五娘子和路九娘子同樣渾身癱軟,想要站起來給小郡王讓座卻提不起半點力氣,嘴巴也像是被人用針縫上似的完全張不開,只能用驚恐的雙眼對小郡王行注目禮。
虞珩對身上的各色目光視而不見,徑直來到最后一排張思儀身側的位置。
張思儀抬起顫抖的手摸向下巴上的淤青上,目光中全是他不知道的懇求。
小郡王離他越近,他的下巴就越疼。
好想去找個大夫看看。
突然感覺到肩膀上傳來難以忽視的力道,正摸著下巴走神的張思儀打了個哆嗦,猛的起身,椅子在地磚上滑動,發出極為刺耳的聲音。
坐在前排的眾人立刻回頭,眼中皆是與昨日相同的驚慌。
經過昨日的事后,他們已經認清血淋淋的現實。
小郡王不僅打人很疼,而且是白打,他們作為受害者,甚至連小郡王的道歉都聽不到,只能收到來自英國公府的賠禮。
紀新雪沒想到張思儀的反應會這么大,臉上也有些尷尬,卻不得不將話說完,“幫小郡王挪下椅子。”
張思儀聽見紀新雪的聲音才發現剛才拍他肩膀的人是紀新雪,臉上竟露出劫后余生的慶幸,啞著嗓子道,“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