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竹猛得抬起頭,呆滯半晌,才發現紀新雪已經只剩下個背影,連忙大步追了上去。
寒竹院的學生們先是聽授課博士講了一旬的書。
旬考后,姜院長告訴學生們下旬講禮。
書、禮、御、樂、射、數各講一旬后,寒竹院將重新排課,上午和下午分別講不同的課,連續兩天的課程也會有區別。
第二旬開課的第一日,顴骨上仍舊帶著青紫痕跡的祁株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學堂內唯一的空位上。
發現小郡王大多數時間都在書童們的圍繞下獨來獨往,并不是像傳說中的那般以揍得人哭爹喊娘為樂后,逐漸放松下來的學堂氣氛,因為祁株的出現再次緊繃起來。
小郡王仍舊是在快要上課的時候,踩著點走入學堂,徑直去張思儀身邊的位置落座,從頭到尾沒分給祁株半個眼神。
禮分五禮,為吉禮、兇禮、軍禮、賓禮、嘉禮。
教導眾人禮的老師,是名年紀雙十的女博士。
祭祀、嫁娶、喜喪皆在吉禮之列。
光是五禮最粗略的分類,就講了整個上午。
中午下學前,姜院長將上旬的考核成績發放給眾人。
紀新雪、虞珩、張思儀、施宇、梁大娘子得甲。
李金環、白氏姐妹、路氏姐妹得乙。
祁株沒有成績。
紀新雪將成績單放入學具中,按照習慣直接回繡樓,綠竹會去寒竹院內的酒樓給他叫菜,帶回繡樓。
吃完飯小睡半個時辰,稍稍整理儀容再回學堂上課。
今日卻與往日不同,學堂上的奇怪氛圍也蔓延到了繡樓。
不僅與碧絹、晴云同桌吃飯的綠竹屢次走神,頻頻看向其他人午休小院的方向。紀新雪也總覺得右眼皮跳的他不得安寧,午睡前特意站在二樓窗前觀察了一下狀似風平浪靜的小院。
直到鋪床的碧絹出聲催促,紀新雪才離開窗前。
他剛閉上眼睛,忽然聽見急促的腳步聲。
晴云從門外走進來,“縣主,小郡王來了,正在一樓等您。”
“說沒說有什么事”紀新雪眉心微皺,眼皮跳的更厲害了。
晴云老實搖頭,邊給已經坐起來的紀新雪套上外袍,邊開口,“小郡王臉色不太好”
紀新雪聞言失笑,反而沒那么緊張了。
虞珩整日面無表情,就沒臉色好的時候。
已經不再做輪椅的小郡王見到紀新雪后,主動從椅子上站起來,“寧淑縣主。”
紀新雪停在一樓到二樓之間的臺階上,開門見山的道,“小郡王有何事”
虞珩昂頭望著紀新雪,“姜院長說,繡樓原本是寒竹院為我準備的落腳之地。”
紀新雪居高臨下的與虞珩對視,忽然想起第一天見到虞珩時,虞珩對攔著他揍祁株的姜院長說的話。
“他搶了我的東西。”
“寒梅院的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