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院長為了表示國子監的公正,回小郡王,是英國公府的人拿著名帖來找祭酒,做實祁株的說法。
如此一來,便只能是小郡王的錯,否則便是英國公府和國子監皆錯。
小郡王也是在那個時候,才徹底失去寒梅院的名額。
他若是得知自己莫名其妙的從寒梅院的學生變成寒竹院的學生后,沒怒氣沖沖的來寒竹院找人算賬,而是去找國子監祭酒。
國子監祭酒親耳聽到小郡王的說法和拿著英國公名帖的人說法截然不同后,必會在權衡利弊之后,選擇讓小郡王如愿。
畢竟英國公再怎么是焱光帝的寵臣,如何風光,小郡王都是安國公主唯一的后嗣。
武寧帝、乾元帝、建興帝三代帝王皆屢屢加恩于安國公主,要不是焱光帝實在混不吝,小郡王早在兩年前就已經是名正言順的襄臨郡王。
只要小郡王別想不開去造反,哪怕他公開辱罵英國公,把不孝二字貼在腦門上,二十加冠時也能等到他的恩封圣旨。
如此前提下,無論小郡王和英國公府有什么矛盾,國子監祭酒都只會和稀泥,誰有理就站在誰那邊,絕不會真的將小郡王當成八歲孩童糊弄。
可惜天潢貴胄的小郡王終究還是沒長大,只知道用武力和錢財開路,橫沖直撞的和困難硬碰硬,笨拙的努力,讓日子不那么難受,卻不知道該如何憑會投胎的本事享受生活。
寒梅院名額之事已經徹底過去,且不說小郡王和祁株誰說了真話,誰說了假話,英國公府老夫人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只從結果上看。
小郡王被罰,甚至要坐輪椅來上學。
祁株卻在養病后,遵循英國公府老夫人的意思,給學堂同窗賠禮,還是英國公老夫人親自準備的重禮。
禮越重,越代表英國公府對祁株的重視,同樣也會讓早就開始上學卻從來都沒有提過那日打架連累同窗之事的小郡王越尷尬。
紀新雪捫心自問,如果他沒有奇特的經歷,真的生來就是嘉王府的縣主。面對除了長的好看、有錢有地位之外,找不出任何優點的虞珩,和雖然沒有虞珩好看,但也能稱得上可以,開學第一天就莫名其妙被嫡兄欺凌,家中長輩卻很明事理的小可憐祁株,他也會覺得虞珩更順眼。
深覺自己正在與學堂脫節的紀新雪惆悵的嘆了口氣。
“縣主為何不高興,可是不喜歡盒子里的絲帕”坐在紀新雪前方的祁株不知道什么時候轉過身來,面帶關切的望著紀新雪,“祖母那里還有些圣人賞下的各色素彩絹,針線房也長年供著江南來的繡娘,縣主可自選喜歡的花樣告訴我,最多五天就能做出新帕子。”
“不如每種顏色都新做一方帕子如何以縣主的風姿,再珍貴的帕子也只配被用一次。”祁株緩緩低下頭,仿佛是不敢與紀新雪對視。
紀新雪眨了眨眼睛,突然有種熟悉的感覺。
這是被人炫富炫到臉上
不行,這等事頻繁發生,讓嘉王的面子往哪放
紀新雪轉動手腕,用毛筆桿挑起祁株的下巴,不許祁株躲閃他的目光,滿眼認真的道,“我沒有不高興,只是在想盒子中的帕子剛好與阿姐新做的馬面裙不同色,可以拿去給阿姐配裙子,也許同材質的東西放在一起,看上去才會更漂亮。”
話畢,紀新雪特意抬手捋了下鬢角,露出手腕淡藍色的琉璃手鐲。
在虞朝,琉璃自存在起就是貢品,唯一的來源是皇帝的賞賜,遠比只是價格奇高,幾年前被擺在店鋪售賣過的素彩絹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