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新雪確定自己沒有理會錯信上的意思后,仔細將信紙折疊成原本的形狀放回信封里。
去國子監之前,蘇嫻給紀新雪惡補許多常識,其中就有關于科考的部分。
在虞朝,每年都會有殿試,除卻狀元皆是孫山,并沒有紀新雪熟悉的榜眼、探花。但圣人會在中第的人里選出容貌最為俊秀的兩個人,欽點為探花使。
鐘戡就是今年的探花使。
按理說也算是入了圣人的眼,不至于被吏部晾到覺得心慌,準備跑路的程度。
除非焱光帝點鐘戡為探花使的時候,根本就不知道鐘戡是誰。
“不是挺能說的嗎怎么轉眼就成了鋸嘴葫蘆。”嘉王拿起紀新雪放到他面前的信封,直接撕成兩半,扔進松年取來的火盆中。
紀新雪小聲道,“除了他,其余人都已經派官了嗎”
嘉王點了點頭,順手打開松年捧來的木盒,滿臉嫌棄的為面前并排擺放的成績單蓋印。
紀新雪想了想,覺得鐘戡的腦子非常清醒。
鐘戡過府試已經是福星高照,能順便過殿試還被點為探花使更是出乎所有人預料的幸運。
吏部不敢給鐘戡派官,鐘戡就主動退一步,以給祖父侍疾為理由暫時離開長安。
如今眾人都能從焱光帝隨手點鐘戡為探花使這件事上,看得出來焱光帝對鐘戡這個人并沒有很在意。
另外鐘氏女誕下的縣主解除禁足,正常去國子監讀書,嘉王府也逐漸與鐘府恢復來往。
過幾個月,鐘戡大可用錢財或者人脈,在地方尋求出仕的機會。
“嘖”嘉王給四娘子的成績單蓋完印后,立刻將這張成績單扣在桌子上,再將紀新雪的成績單蓋在已經被扣過去的成績單上,這才覺得眼睛舒服了些。
“怎么又不說話,你覺得鐘戡該不該離開長安”嘉王弓起手指敲了下桌子,忽然有點想念吵鬧的四娘子。
紀新雪端起松年不知何時放在桌子上的茶盞遞給嘉王,毫不猶豫的道,“阿耶看他順眼,就留他在長安。要是看他不順眼,就遠遠的打發出去。”
嘉王聞言,抬起的手幾不可見的頓了下,表情忽然變得古怪起來,幾乎是急切的奪過紀新雪捧著的茶盞一飲而下,漫不經心的道,“這是阿耶賞給我的好茶,宮中也只得一點,皇子中唯獨我有。你從未見過這等好東西,讓松年將剩下的茶葉都給你包上。”
紀新雪立刻笑得眉眼彎彎,“謝謝哥哥。”
嘉王雙眼微合似在回味已經失去的好茶,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你也去找個地方松快一下,等會再來吃烤肉。”
紀新雪從嘉王的書房出來就去找四娘子,卻被四娘子擋在門外,理由是她哭的太狠眼睛都腫了,要抓緊時間消腫,不能陪紀新雪玩。
見四娘子已經完全將丁等之事忘在腦后,紀新雪也放下心來,與松年去另外的房間休息。
剛進門,紀新雪就感覺到不對勁。
這個房間不像是暫時給他小憩的地方,像是長年有人在住。
從正應時節的春花屏風到多寶閣上琳瑯滿目的華貴擺件,再到嶄新的被褥和梳妝臺上的各類小巧精致的飾品,無一處不透著用心。
松年對紀新雪道,“奴為您挑選了兩名小廝,等會我叫他們來門外等您的差遣。您再去上學時,也讓他們給你趕車。”
紀新雪點了點頭,隨口問道,“這原本是誰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