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新雪抱緊手心茶盞,斷定嘉王會因此生氣。
原因無他,嘉王的生辰在正月,早就過去了。
按道理來說,皇子們一同封王不分尊卑,就該按照排序依次辦宴。
應該是黎王、伊王、嘉王、振王,因此嘉王才會早就為宴席做好諸多準備后,仍舊耐心思等待。
誰能想得到黎王、伊王和振王居然慫到以壽宴做幌子,直接不帶嘉王玩。
就算是泥人遇到這等事,都要氣得想要洗澡,況且是向來以跋扈、驕縱聞名的嘉王。
紀新雪搖了搖頭,更加奇怪這股邪火為什么會燒到紀璟嶼身上。
難道紀璟嶼還能傻到不替親爹說話,反而替欺負親爹的叔伯們說話
臘月繼續回想之前發生的事,過程與紀新雪的猜測大同小異。
聽了三娘子的話后,嘉王的臉色立刻沉了下去。
大娘子看到嘉王臉色不好看,才想通其中的彎彎繞繞,也氣得俏臉粉紅,道皇叔與皇伯們欺人太甚。
二郎君和三娘子都是聽了大娘子的解釋,才反應過來所謂的壽宴是封王的宴席,臉色也都不如之前平靜,三娘子甚至鬧著要與振王府的寧和縣主絕交,
嘉王反而像沒事人似的放下刀去拿秘制的醬料,均勻的往烤肉上刷,對兒女們道,“你們有心生氣不如給阿耶出個主意,要如何回敬這些讀書讀到狗肚子里,竟然連兄友弟恭四個字都不認識的混賬東西。”
三娘子最沉不住氣,“他們不顧阿耶,阿耶也不必顧及他們,我們明天三天后就開宴”
大娘子思索半晌,拉住身側氣鼓鼓的妹妹,皺著眉緩聲道,“阿耶若是先辦宴席,反而被皇叔皇伯們倒打一耙怎么辦不如”
“大娘子看著遠方沒說話。”說到這里的臘月面帶羞愧,“或者大娘子說話的聲音太小,奴沒能聽見。”
紀新雪思考了下,覺得不是臘月沒聽清而是大娘子確實沒說話。
他認為大娘子當時八成在指著皇宮的方向,竄弄嘉王進宮告狀。
只能說大娘子和三娘子不愧是四娘子的姐姐,這副你們不讓我吃飯,我就掀桌,大家都別吃。的模樣,簡直霸道的如出一轍。
“沒事,你繼續說,我只要聽個大概就行,免得日后不知深淺說錯話,讓阿耶和阿兄再想起今日的不快。”紀新雪從荷包里拿出個銀花生放在桌子上,“給你和冬月拿去喝茶。”
臘月重新露出笑容,喜滋滋的謝了賞,繼續說后面發生的事。
嘉王沒對三娘子和大娘子的話發表意見,而是將目光放在始終一言不發的二郎君身上,“璟嶼,你怎么說”
二郎君沉默半晌,直到嘉王的耐心快要耗盡,才抬起頭直視嘉王的眼睛,“兒以為皇叔與皇伯們未必是故意,也許黎王伯先定下壽辰擺宴后,伊王伯和振王叔實在沒想到其他辦法,才會效仿黎王伯,井不是有意蒙騙阿耶。”
“哼”嘉王伸手拍在二郎君肩上,似乎有些不高興,“你倒是會給他們找借口。”
三娘子急得說話打結,“可是,嘉王府,阿耶就任由他們欺負”
嘉王不可置否,仍舊盯著二郎君。
二郎君這次沉默的時間格外久,才慢吞吞的開口,“我記得阿娘的生辰正好在伊王伯之后,振王叔之前。阿耶也可以再找其他理由,四妹院子里的彩云月季開得那般好,廣邀賓客來賞花也是個主意。”
大娘子和三娘子面面相覷,她們都下意識的抗拒二郎君的主意,卻一時半會說不出來反駁的話。
世上怎會有如此無法反駁的壞主意
嘉王收回放在二郎君肩上的手,去拿刀準備片肉,似責備似埋怨的道,“璟嶼小小年紀,又是兒郎。怎么還沒有敏嫣和靖柔有銳氣,當年就不該聽王妃的哀求,讓你在她院子長到八歲才移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