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珩頓了下,“不必”
見蘇嫻仍舊堅持,虞珩有些著急,“二郎君喚我表弟,小娘子就是我表妹,沒什么大礙,不必讓她道歉。”
紀新雪從未見過虞珩如此急切的說出一大段話,他背在身后的手用力掐在虎口上,連忙看向虞珩可憐的腳腕,用良心壓下涌到嘴邊的笑意。
恐怕在虞珩心中,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不想再見到紀寶珊。
太醫來的很快,因為虞珩沒有相熟的太醫,松年便叫來慣常給王府士子們請平安脈的太醫來給虞珩診治。
世子夫人那邊,也請了經常出入信陽郡王府的太醫。
太醫姓柳,長了張娃娃臉,看上去十分年輕。
他見到蘇嫻就笑,“嫻嬤嬤最近可好,蘇昭儀總惦記您的病情,家父每次去給蘇昭儀請安,都要帶著您的脈案。”
紀新雪聽了柳太醫和蘇嫻的話才知道,宮中蘇昭儀也在今日宴客,小柳太醫的父親要候著蘇昭儀那邊,才沒親自來王府。
柳太醫捧著虞珩的小腿,仔細觀察紅腫的地方,又取出幾根足有手掌長的銀針插入紅腫周圍,期間總是在問虞珩的感受,有沒有覺得哪里疼,是怎么個疼法。
原本不怎么擔心的紀新雪看到柳太醫的陣仗,不知不覺的變得緊張。
半晌后,柳太醫依次收回虞珩腿上的銀針,笑道,“只是紅腫,沒有傷到骨頭和經脈,今日先冰敷,然后用清熱膏。明日換成熱敷,改用活血化瘀的膏藥。最多七日,就能恢復。”
相比蘇嫻和紀新雪臉上放下心的笑容,虞珩冷漠的像是柳太醫并不是在給他診脈。他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取下腰間腳踏玉珠的金麒麟雙手遞給柳太醫,“勞煩你費心。”
柳太醫暗自驚訝小郡王的大方。
他不是沒收過額外的賞賜,蘇昭儀和嘉王就出手格外闊綽,但那是因為他和父親早就相當于蘇昭儀母子的府醫。
其他府邸雖然也不會讓出診的太醫空手而歸,但大多只是兩對銀魚,或者換成一對金魚。
像是小郡王這般,第一次見面就給出重禮的人,委實少見。
收下金麒麟后,柳太醫臉上的笑容更加親切,生出與小郡王打好關系,專門負責給小郡王請平安脈的想法。
虞珩指著受傷的那條腿問柳太醫,“我的腿有沒有其他病處”柳太醫還以為虞珩是不信任他的醫術,臉上的笑容稍緩,終究還是看在小郡王財大氣粗的份上沒有計較,耐心解釋,“小郡王放心,我剛才已經仔細檢查過,除了扭傷再也其他隱患。”
“膝蓋和膝蓋以上呢”虞珩繼續問。
柳太醫面露遲疑,他覺得沒有問題,但小郡王如此認真不如再仔細檢查一番。
他轉頭看向蘇嫻和紀新雪,“我想看看小郡王的整條腿。”
紀新雪不明所以的點頭,看唄,他既不是大夫也不是病人,與他強調什么
蘇嫻被紀新雪氣得頭疼,推著紀新雪往門外去,順便給紀新雪補了堂名為男女大防的課。
武寧帝當年是繼承家中傳承的兵馬,才能奪得天下,不僅是開國皇帝,更是中軍統帥。
受到武寧帝的影響,軍中亦有不少女子。
戰場之上,什么事都沒有性命來得重要,所謂男女大防在生死危機來臨之際,便是個笑話。
武寧帝登基后,她手下的女將亦封侯拜相,逐漸將軍營中的風氣帶入長安,所以本朝的風氣才格外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