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嫌天色轉暗看不清紀新雪的表情,彎腰將紀新雪抱在手臂上,語重心長的道,“如果是你受了委屈,無論如何,我都要為你討個公道。小郡王與我有什么關系世上又不是只有他在受委屈。今日我管了他,明日是不是還要管別人”
“如果你從未見過的表弟或表妹得罪了我,你會來給從未有交集的人求情嗎”
世上不平事那么多,怎么能管得過來。
紀新雪心中忽然升起難以言喻的羞愧。
也許是嘉王在他心中的形象過于偉岸,他竟然差點忘記,嘉王是在焱光帝那個厭子癥精神病的手下討生活。
如果嘉王幫助小郡王,勢必會得罪英國公。
至今都沒等到應得封號的小郡王想要回報嘉王,唯有金銀財寶,但嘉王最不缺的就是金銀財寶。
反而英國公是焱光帝的近臣,在焱光帝面前很有體面。
“阿耶,我錯了。”紀新雪認錯態度極為誠懇。
嘉王放下紀新雪,拉著紀新雪的手繼續往前走,“你沒錯,是阿耶”
紀新雪沒能聽見被微風吹散的后半句話,他側頭看向嘉王,試探著開口,“那我去將小郡王叫來”
沒有嘉王幫忙,他也可以教小郡王些說辭,起碼能讓小郡王少踩幾個坑。
紀新雪走遠后,嘉王卻沒急著去找信陽郡王府和英國公府的人,他在原地停留半晌,不知是遺憾還是感慨的道,“小五竟然如此懂事。”
若是紀新雪胡攪蠻纏,他自然有無數辦法讓紀新雪服軟。
紀新雪體貼乖巧,反而讓嘉王心軟得一塌糊涂。
無論紀新雪是為何輕易放棄讓他給虞珩做士。
紀新雪能在他態度堅決的拒絕后立刻放棄,卻仍舊愿意用自己的方式給虞珩想辦法,怎么看都是極為聰明且堅韌的表現。
小小年紀就能做到圓滑而不世故,讓嘉王怎么能不喜歡
松年沉默的停在與嘉王只有兩步遠的地方。
作為合格的心腹,他十分清楚,嘉王此時不需要他的應和。
“罷了,我懶得去見那些人。”嘉王轉身往紀寶珊的院子去,有空余的時間,還不如去看看女兒,“你將信陽郡王府的人和英國公府的人叫去叔公休息的院子,說我在那里等著他們。讓信陽郡王府的人兩刻鐘之內到,英國公府的人半個時辰后到。”
紀新雪先回棲霞院取了些東西,才趕往蘇嫻的院子。
虞珩已經醒了過來,正滿臉陰郁的靠在軟墊上發呆,見到紀新雪進來,眼中才有了點神采,“你”
紀新雪直奔虞珩被架在高處的紅腫腳腕,掏出回棲霞院取的干凈帕子糊在上面,還沒來得及用力,眼前腫成豬蹄子的腳腕忽然憑空消失。
他愣了下,側頭看向虞珩的臉。
虞珩羞的滿臉通紅,感覺到腳腕上的藥膏已經抹在被褥上更是羞憤欲死,慌張又羞澀的模樣就像是即將被搶去做壓寨相公的書生,連話都有點說不利索,“縣士,怎么,怎么了”
要不是還記得自己在學堂的人設是冷淡的高嶺之花,紀新雪差點脫口而出,你就當我是在調戲你吧。
紀新雪面色古怪的輕咳一聲,也有些臉紅,憋笑憋得臉紅。
果然每個大魔王都有鮮為人知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