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不了吧,萬一給小姑娘留下奇怪的困惑怎么辦。
好在四娘子只是隨口一提,有蘇嫻陪伴,她并不是非要紀新雪來陪她不可。被紀新雪拒絕后,四娘子沮喪片刻,很快就重新露出笑容,小聲與紀新雪嘀咕在寒梅院時與同窗發生的趣事。
大多都是德惠公主突發奇想,產生為什么鳥會飛,人不可以飛或者聽說黃鼠狼的屁能熏暈人,是真的嗎這種奇妙想法,然后兩個人一起想辦法,證明德惠公主的想法是否能實現。
德惠公主還專門養了只黃鼠狼。
“阿黃放屁特別臭,偏偏盈盈極喜歡阿黃,連吃飯都要帶著阿黃一起。”四娘子發出抓狂的聲音,“阿黃居然專門到我身邊來放屁,將我最喜歡的那件衣服都熏臭了我要在住處外面立個牌子,就寫帶著阿黃的公主不得入內。”
紀新雪艱難的忍住幾乎要沖破喉嚨的笑意,半晌都沒有說話。
四娘子忽然覺得不對勁,撲到紀新雪的膝蓋上去看紀新雪的臉,正對上紀新雪滿是笑意的眼睛。
“你居然笑話我”小姑娘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露出傷心至極的模樣。
氣鼓鼓的扭過頭去的四娘子等了半天,都沒等到紀新雪哄她,狐疑的回過頭,“你該不會是也喜歡黃鼠狼吧不許養”
停在門口蘇嫻聽著屋內肆無忌憚的笑聲和兇巴巴叫著,我可以帶你去看盈盈的黃鼠狼,你不許養。的崩潰聲音,稍顯疲憊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紀新雪在四娘子那里產生的愉悅情緒,在回到棲霞院的時候消失的干干凈。
鐘娘子居然正帶著李嬤嬤和彩珠、彩石翻他的東西。
“你們在做什么”紀新雪站在門口,滿臉難以置信。
如果是鐘娘子讓彩珠或者彩石直接從他房中拿走什么東西,他都不會如此生氣。
像現在這樣,恨不得翻遍他房間每個角落的行為,難不成是在抄家
鐘娘子沉著臉回頭,絲毫沒有緊張和愧疚,啞著嗓子道,“你沒做虧心事,害怕什么”
昨天紀新雪憤怒的離開正院后,鐘娘子不是沒有后悔。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她就將紀新雪當成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只要紀新雪能好,哪怕讓她立刻去死,她也愿意。
她如此愛紀新雪,怎么可能看著紀新雪生氣仍舊無動于衷
鐘娘子在窗邊坐了整夜,終于想通。
她要想好好與紀新雪談談,讓紀新雪明白,她想讓紀新雪嫁回娘家,是全心全意的在為紀新雪考慮,沒有半點私心。
就在鐘娘子仔細思索要怎么哄紀新雪的時候,門房忽然來人,說有個名為林釗的人拿著小郡王的名帖給紀新雪送了些東西。
鐘娘子先是做德康公主的女官,又被賜給皇子做滕妾,未必用過許多好東西卻實實在在的見過好東西。
光是裝東西的四個雕花木盒就價值不菲,更不用說木盒中分別裝著的各種市面上見不到的好紙、看似普通卻暗含名家印記的各式畫筆、價值居高不下的顏料和琥珀、珊瑚制成硯臺。
鐘娘子怔怔的看著這些東西,忽然悲從心來。
如果她的雪奴真的是個女郎該有多好
可惜雪奴不是,所以她必須在雪奴還沒產生更多妄念的時候,狠心斬斷雪奴所有不該存在的心思。
鐘娘子出奇的冷靜。
她先仔細回想紀新雪和小郡王相識的時間,得出紀新雪去國子監上課后才有機會認識小郡王的結論,暗自松了口氣的同時,心情也更加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