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珩看著無論是雕工還是料子都很能入眼的白玉小羊,心中涌上淡淡喜悅的同時,突然閃過在馬車上,紀新雪對他說的話。
“想知道別人是不是故意欺負你,可以看這個人對待你和對待與你相同身份的人有什么不同。”
欺負是這樣,喜愛呢
虞珩鬼使神差的開口,“祖父只給我帶了小羊,還是給堂兄堂弟們都帶了禮物”
國公夫人的臉上的笑容幾不可見的凝滯住,探究的目光極快的在虞珩身上劃過,才若無其事的道,“也給七郎君帶了只紅玉雕制的小馬。”
虞珩聞言算不上失望,只是沒有剛握住小羊的時候那么高興。
屋子內熱鬧的氛圍莫名陷入凝滯,世子收到國公夫人的目光暗示,忽然弓腰對虞珩長揖,“我代宜筠給你賠個不是。”
虞珩握緊小羊,靈敏的避開世子正前方的位置。
世子仍舊保持長揖的姿勢,抬頭望著虞珩,“那日在嘉王府,宜筠也是過于擔心你和嘉王府六娘子的安全,才會忙中出錯,不小心擋住你的路。回府后,她百般悔恨當時的不應該,已經躲在房中以淚洗面數日。”
國公夫人輕咳兩聲,滿臉惆悵的道,“怪不得這幾日廚房送來的飯食總是沒有那么及時,原來是離了宜筠的管教,可惜我身體不爭氣,竟然連暫時頂上都無法做到。”
面對國公夫人和世子暗含期盼的目光,虞珩深深的低下頭。
紀新雪告訴他,對于發生在嘉王府的那件事,一定不能改變在清河郡王面前的說法。
這是他們兩個的秘密,誰都不能往外說。
祖母和伯父也不可以。
沉默良久,感覺到身上的目光還在,虞珩極為敷衍的應聲,“哦”
世子眼中閃過淡淡的失望。
看來是宜筠下手太輕,竟然沒讓虞珩產生半點懷疑。
否則以虞珩的性子,就算在嘉王府時,尚且沒反應過來,回府后發現腿上的痕跡,也要大鬧一場。
如今他主動提起那日的事,虞珩還是毫無反應,必然是蠢到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
既然如此,就只能讓宜筠受委屈了。
世子走到虞珩面前蹲下,與虞珩對視,語氣中滿是懇求,“過幾日黎王府宴客,你替宜筠解釋一番,說明那日只是個誤會,你伯母過于心急,你也因為帶著嘉王府六娘子走路格外疲憊,沒看清人,才會發生意外。免得你伯母在這件事上過不去。”
虞珩忽然大步后退,任由世子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落在地上,冷漠的開口,“沒有誤會,不會解釋,我走了。”
話畢,虞珩彎腰對國公夫人長揖,看都沒看因為重心不穩倒在地上的世子,轉身離開。
直到虞珩的身影徹底消失,倒在地上的世子才猛得以拳錘地,臉色漲得通紅,“他”
蹲在世子身側的國公夫人捂住世子的嘴,眼中閃過警告,低聲道,“別忘記你阿耶走前,囑咐你的話。”
世子恨恨咬牙,他怎么敢忘。
阿耶叫他籠絡好虞珩,不能讓虞珩與英國公府離心,倒向安國公主府的人。
必要的時候,后院的老夫人,六房的李氏母子,甚至是宜筠,都可以適當的受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