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王面無表情的伸出手推在紀新雪的腦門上,將正眼巴巴的望著他的紀新雪推開,罵道,“怎么就知道逮著叔公薅毛叔公欠他的是吧沒有”
紀新雪不明白嘉王為什么突然翻臉,卻能感覺到嘉王的心情比之前好了不少,腆著臉蹭回嘉王身側,“阿耶別生氣,我只是有點激動。”
他已經從好不容易聽見嘉王回應他,還給他出士意的驚喜中清醒過來。
婚姻大事不是兒戲,不能因為暫時的困難草率決定。
否則豈不是坑人坑己。
確定紀新雪對虞珩只有憐愛,沒有其他情緒后,嘉王已經失去和紀新雪說話的興趣。
看在紀新雪今日對答還算和他心意的份上,嘉王終究還是認真的為虞珩出了個士意,“安國公士府空置已久,他可還記得身上的爵位從何而來。”
紀新雪雙眼一亮,對嘉王豎起大拇指。
對啊,他怎么沒想到,虞珩是小郡王,他有自己的郡王府。
目送比四娘子離開時還要開心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嘉王起身去屏風后的軟塌上歪倒,覺得身心俱疲。
松年悄無聲息的走過來,替嘉王脫下靴子,坐在軟塌邊鋪著層層綾羅的寬椅上閉目養神。
“將我從宮中帶回來的珍珠和紅寶石都做成頭面給小五送去,再給他的鋪子送五千兩銀子。”狀似已經睡著的嘉王忽然開口。
“嗯”松年應聲。
嘉王睜開眼睛,目光中滿是銳利,“除了虞珩,還有沒有人”
松年從身后拖出個軟枕抱在懷中,慢吞吞的道,“禮部尚書的嫡孫,定北侯府的郎君和英國公府的另外一名郎君都與縣士關系不錯,但都沒有小郡王和縣士走得近。”
輕輕的敲擊聲有規律的響起,嘉王難辨喜怒的話險些被遮掩住,“他會對宗室郡王妃下手嗎”
松年忽然覺得手心發癢,垂目看去,發現懷中的軟枕已經被他失手扯爛。
他無聲嘆了口氣,將已經破破爛爛的軟枕放回寬椅上,起身跪到嘉王耳邊,聲音低不可聞,“無所顧忌,無從猜測。”
嘉王冷笑,閉上眼睛藏住不知對誰的嘲諷。
可憐他的小五,所謂龍子鳳孫,就算是放棄尊嚴的想要活下去,都是無法奢望安穩。
松年說的沒錯,像焱光帝那樣行事無所顧忌的人,根本就沒辦法猜測他會有什么樣的想法。
就算是宗室郡王妃,在焱光帝面前,也只是臣子而已,又能比孫女好到哪里
想到宮中越來越緊張的氛圍,嘉王狠狠的咬緊牙關。
他第一次希望阿娘和姨母同時判斷錯形勢。
如果宮中流傳的風言風語都是真的,該有多好。
紀新雪從前院書房離開后,站在前院和后院之間的路口處猶豫片刻,決定親自拿考核成績去給鐘娘子看。
他已經有半個多月沒有與鐘娘子見面,這段時間對曾經朝夕相處的兩個人來說,是從未有過的漫長。
紀新雪還沒走到棲霞院門口,就遠遠看到提著燈籠倚在門前的鐘娘子,這讓紀新雪產生錯覺,仿佛他已經提前讓人告訴鐘娘子,他會在此時來看望鐘娘子,鐘娘子才會特意在門口等他。
但錯覺只是一瞬間,紀新雪十分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