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青枝關切的看向紀新雪,“縣主可是身體不適我聽聞你去年大病后身體始終欠安,特意為你準備兩顆人參。”
虞珩忽然開口,“多少年的人參”
崔青枝沒想到虞珩會突然開口,嘴角的笑容漸濃,“十年的人參,正適合為縣主補身。”
“日常補身用當年的人參最好,想要有好的藥效,至少要百年以上。”虞珩搖了搖頭,語氣難掩失望。
他自然不缺當年的人參,也不缺百年以上的人參。
但百年以上的人參,每隔十年,在藥效上都有細微的變化,公主府中缺一百三十年和一百五十年的人參。
崔青枝臉上的笑容僵住。
當年的人參怎么能拿得出手
百年以上的人參給宮中的良妃娘娘補身都來不及,怎么可能送給你們
紀新雪又輕咳兩聲,只想快點打發走崔青枝和康祺,委婉的道,“我沒什么事,只是慣常會在飯后沒精神。”
康祺笑著道,“我陪你說說話,你就有精神了。”
紀新雪目光對上康祺天真純稚的雙眼,一時之間竟然難以分清康祺是真傻還是假憨。
他臉上的客氣逐漸變成冷淡,直言逐客,“謝禮我已經收到,換成是顏小娘子落水,我也會去救,你不必放這件事放在心上。”
崔青枝臉上的笑容更加僵硬。
她早就認清虞珩和紀新雪不是她能輕易打動的人,短時間內,她惹不起他們。
所以她不僅有意避開虞珩和紀新雪,也從來不敢打李金環和張思儀的主意。
專門來感謝虞珩和紀新雪的救命之恩只是順便,崔青枝主要是想說服虞珩和紀新雪答應她,無論在什么地方都無視顏小娘子的存在。
只要虞珩和紀新雪答應她,李金環和張思儀就不會拒絕她。
站在冷暉院外煎熬等待的一個時辰,已經讓崔青枝知道此行的目的無法輕易達到,但她萬萬沒有想到會艱難到這等程度。
崔青枝眼角忽然落下淚水,哽咽道,“不怕郡王和縣主笑話,我那天真是嚇壞了,從小到大,我什么時候見過如此不講理的人”
康祺默默抱住崔青枝,眼中也跟著流出淚水。
崔青枝極有條理的與紀新雪和虞珩講述那日發生的事,將錯處都歸結到顏小娘子頭上,忽然掙脫康祺,往紀新雪懷里撲,“每每想起當日在水中的絕望,我都嚇得夜不能寐,如何敢忘記郡王和縣主的救命之恩,我阿耶阿娘和我姐姐也會竭盡全力的報答郡王和縣主。”
紀新雪大驚失色,連滾帶爬的離開原地,慌張中被狠狠的絆了一下,全靠虞珩及時伸手扶他才沒摔倒。
虞珩心疼紀新雪倏地白下去的臉色,冷笑道,“你們崔氏的感激只值兩顆十年的人參”
崔青枝捂住因為紀新雪躲開磕在涼亭上的額頭,眼中怒火噴涌而出卻硬生生的忍了下去,低眉順眼的道,“我還帶來其他謝禮,這就拿給郡王和縣主看。”
“不必”虞珩銳利的目光將正捧著盒子的康祺定在原地,他冷聲道,“將那日下水的仆人和去給姜院長報信的仆人叫來,告訴他們,崔氏小娘子專門攜重禮前來,要親自感謝他們的救命之恩,讓他們將禮物分了,不必再回本王。”
說罷,虞珩再也沒分給崔青枝和康祺半分目光,扶著崴到腳腕的紀新雪離開涼亭。
“是”青竹應聲,推了下身邊傻站著的紫竹,讓紫竹去辦虞珩的交代。
他轉身皮笑肉不笑的望著崔青枝和康祺,陰陽怪氣的道,“勞煩小娘子多等,這幾個仆人因為救崔小娘子有功,得了郡王的厚賞,還沒緩過高興勁兒,聽到崔氏的禮遇,定要喜的愣在原地,不知道多久才能回神。”
崔青枝眼中快速浮現淚水,拿著手帕狠狠的擦了數次都沒擦干凈,每次剛抹掉眼淚,都立刻有更多的淚水糊在眼眶上,終究還是沒忍住怒火,猛得推開康祺,想也不想的朝著擺放著禮品的桌子踹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