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有的兩小壇果酒,還要防備食髓知味,有變成小酒鬼征兆的四娘子。
當真是聽者傷心,聞者流淚。
好不容易能聽到嘉王松口允他飲酒,還是白墨院庫存之外的酒,紀新雪委實不愿意輕易放棄。
嘉王沒理會紀新雪祈求的目光,他將紀新雪放在鋪著軟墊的靠椅上,親自脫下紀新雪的鞋襪,“傷的重不重,大夫怎么說”
紀新雪老老實實的回答,“不重,只是崴腳,大夫說按時用藥,天的時間就能正常走路。”
嘉王聽紀新雪如此說,就沒去拆紀新雪腳腕上的包扎。
他點了點頭,將紀新雪的腳放在仆人搬過來的凳子上,去洗過手后,在紀新雪的另一邊坐下。
“阿耶還沒說,今日是有什么喜事才如此高興。”紀新雪還惦記著果酒卻因為腳傷心虛,不敢直接向嘉王討酒,只能提醒嘉王開心事。
希望嘉王心情重新轉好,能再給他個機會。
嘉王一眼看透紀新雪的小心思,莞爾道,“今日司徒、司空和多位朝臣再次聯名上書,請圣人允許諸王入六部歷練。”
“成了阿耶去哪里”紀新雪的雙眼猛得亮起來。
當年焱光帝允許黎王、嘉王和襄王入朝聽政的時候,所有人都以為焱光帝已經開始考慮太子的人選。
雖然剛經歷過的伊王和振王大廈突起,大廈傾頹之事,朝臣們都不敢立刻明目張膽的站隊,但有想法和膽量的人,還是會用各種隱蔽的方式和諸王聯系。
那段時間,各種拜帖和禮單如雪花似的飛往諸王府,最后無一例外的石沉大海。
諸王比朝臣們更怕焱光帝發瘋。
焱光帝已經用種種事跡證明,皇子和朝臣同時不老實,他有可能放過朝臣,但絕不會放過皇子。
如此過去三個月,朝臣們的熱情忽然大幅度降低。
焱光帝所謂的讓諸王上朝聽政,真的只是上朝聽政,但凡皇子在朝堂上說半個字都會被焱光帝毫不留情的訓斥。
哪怕那日上朝時焱光帝偷懶沒出現在朝堂,也會在知道朝堂發生的事后專門下旨訓斥諸王,杖責十還是杖責二十,完全看焱光帝的心情。
黎王、嘉王和襄王都受過罰后,朝臣們猛然醒悟,焱光帝允許諸王上朝聽政不是打算考慮太子的人選,而是在對朝堂妥協。
諸王上朝聽政之前,朝臣們已經連續五年上折請求焱光帝允許成年皇子上朝。
朝臣們想通始末后,都陷入不同程度的震驚。
他們持續上折請求焱光帝允許成年皇子上朝只是例行之舉,盡人臣的責任,為此已經有多位老臣被致仕,數不清的官員被貶謫到苦寒之地。
請求焱光帝允許成年皇子上朝,不亞于指著焱光帝的鼻子說你老了。
會有這樣的結果也不奇怪。
哪怕下一個被致仕、被貶謫的人就可能是自己,朝臣們也沒放棄上折。
虞朝有焱光帝,已經元氣大傷。周邊附屬虞朝的小國多年不向虞朝進貢,甚至連虞朝境內的邊疆將領都不將長安政令放在眼中,暗地里諸多陰奉陽違的舉動。絕不能在焱光帝駕崩后,再迎來一名什么都不懂的新皇。
因為焱光帝多年形象深入人心,當初焱光帝病重,伊王和振王入朝的時候,朝臣們完全沒想過,這是焱光帝準備和朝臣退步、妥協之前,考驗兒子們的行為。
伊王和振王被清洗后,焱光帝又允許黎王、嘉王和襄王入朝,朝臣們也沒往這是焱光帝在對朝臣退步、妥協的方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