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新雪滿眼憐惜的望著四散逃跑的羊,長長的嘆了口氣,喃喃道,“別跑呀,肉都跑沒了。”
虞珩聞言,揉在羊頭的手逐漸朝著羊肚子摸過去,“這頭羊不錯,中午做成烤全羊怎么樣”
“嗯”紀新雪提著裙子蹲在虞珩身側,以挑剔的目光打量被虞珩制住的羊,發出嫌棄的聲音,“肚子肥四肢瘦,好像有點不太健康。”
話音未落,紀新雪雙眼陡然迸發亮光,指著遠處道,“你看那只羊身姿矯健,肌肉勻稱,真是只好羊”
適合上桌
正在奔跑的羊忽然后腿發軟跌倒在地上,被滿臉興奮的四娘子和德惠公主撲了個正著,毫無尊嚴的被從頭挼到尾。
順著紀新雪手指方向看過去的虞珩遺憾的搖了搖頭,“這頭羊確實不錯,今日恐怕沒法上烤架。”
四娘子和德惠公主會哭。
紀新雪深沉的嘆了口氣,十分講義氣的保證,“你放心,我不會偷吃這頭羊,等你下次來莊子時,我們再將它上烤架。”
虞珩左側臉頰浮現小小的梨渦,神情輕快的點了點頭。
站在虞珩和紀新雪身后不遠處的仆人們面面相覷,臉上的表情極為復雜。
怎么、怎么還上烤架
難道郡王和縣主說的烤架是長安新興的玩器而非他們熟知的烤架
紀新雪遺憾的收回放在夢中情羊身上的目光,發現虞珩的眼光也不錯,手下這頭羊還挺好摸。
他拖著下巴凝視仍舊被虞珩抓著羊角的長毛羊,伸出手指比量了下羊毛的長度,“這是你送來的長毛羊”
虞珩點了點頭,“是北邊來的品種,肉質和這邊的羊不太一樣。”
紀新雪以目光數過長毛羊的數量,笑嘻嘻的對虞珩道,“我讓人將羊毛剪下來,洗干凈晾干搓成線,給你織件毛衣怎么樣”
羊是虞珩送來的,自然要讓虞珩享受到第一件毛衣。
紀新雪不會認為虞珩有錢,給他花錢就是理所應當,也不會因為沒法以相同價值的禮物回報虞珩就和虞珩疏遠。
從收到虞珩的顏料,用那些顏料為虞珩畫了副畫開始,紀新雪始終保持相同的原則,希望將虞珩送給他的東西也用在虞珩身上。
虞珩沒想到紀新雪會這么說,耳后逐漸浮現薄紅,輕聲道,“你織的毛衣”
紀新雪笑著搖頭,“怎么可能當然是碧絹織。我敢織,你敢穿嗎”
“敢”虞珩毫不猶豫。
他沒見過毛衣也不知道毛衣是什么樣子,如果是紀新雪親自動手,就算是破布他也會穿。
紀新雪只當虞珩是情商拉滿,回想起頭一次在鐘娘子的指點下接觸刺繡時,因為害怕被繡花針扎手,硬生生的將繡棚扯爛后鐘娘子的表情,紀新雪笑得眉眼彎彎,誠實道,“別,我承認是我不敢織。”
平白糟踐好東西,何必呢
虞珩眼中閃過淡淡的失望,“哦”
雖然不是紀新雪親自動手,但想到紀新雪會親自吩咐仆人將羊毛變成毛線,再親代織毛衣的過程,虞珩仍舊很期待不知道會是什么樣子的毛衣。
他讓青竹去尋剪刀來,帶著比同齡人健壯的紫竹和綠竹依次按倒所有長毛羊,開始慘無羊道的剃毛。
等到四娘子和德惠公主想起還有長毛羊沒挼,專門尋找長毛羊的時候,發現所有長毛羊都變成了禿頭羊。
為了平息四娘子和德惠公主的怒氣,紀新雪讓廚房將午飯做得極為豐盛,雖然沒有羊,但雞鴨魚肉樣樣不缺,虞珩還讓人專門回長安取熊掌和虎肉。
眾人高高興興的吃了午膳,下午又是在草地上盡情撒歡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