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新雪悄悄抬頭看了眼嘉王,沒看出什么端倪,想從松年那里獲取提示卻發現松年正背對著他,直挺挺的站在墻角。
礙于嘉王周身的氣場委實不像是高興的樣子,紀新雪沒敢再多糾纏,乖巧的離開前院。
與嘉王說過那句話后,紀新雪就將這件事忘在腦后。
他相信嘉王會比他和鐘娘子考慮的更周全。
幾日后,紀新雪收到鐘娘子去前院給嘉王請安,惹嘉王大怒的消息。
紀新雪匆匆趕往前院,鐘娘子已經不在前院,嘉王不肯見他。
他只能再去棲霞院,仍舊沒見到任何人。
棲霞院外的王府侍衛攔住紀新雪,除非有松年陪同或者有嘉王的手令,否則任何人都不能進入棲霞院,包括紀新雪。
紀新雪退而求其次,要求見李嬤嬤或者彩珠也遭到王府侍衛的拒絕。
他在棲霞院外站了半天,發現到用膳的時間,王府侍衛去大廚房提膳送進棲霞院才松了半口氣,又去前院外站崗。
直到天色徹底黑下去,嘉王也沒見紀新雪。
松年提著在夜晚顯得格外明亮的燈籠走到紀新雪身邊,輕聲道,“回去吧,大王不會因為她與您生分。”
紀新雪握住松年的手腕,昂著頭看向松年,“到底發生了什么”
松年特意放松手臂上的肌肉,免得紀新雪太用力會手疼,“奴只能告訴您,是她主動來求見大王。”
紀新雪手上的力道漸漸放松卻固執的不肯離開。
松年試探著掰了下紀新雪的手指,將燈籠塞進紀新雪手中,蹲下身直視紀新雪的眼睛,“大王近日為朝堂的事累得厲害,今日好不容易得閑又被她氣的犯了頭疾,喝下藥才有睡意。奴送您回白墨院,讓大王能安心歇下好不好大王明日還要早朝。”
紀新雪沉默的點頭,任由松年牽著他的手轉身往白墨院去。
過了兩日,嘉王將鐘戡叫到王府,又讓紀新雪去前院。
他告訴鐘戡和紀新雪,鐘娘子突發惡疾,在棲霞院療養的時候不能被任何人打擾。
鐘戡和紀新雪相顧無言,默認嘉王的說法。
經過這兩日的冷靜后,紀新雪已經大概猜到鐘娘子又被軟禁的原因。
八成是鐘娘子不滿嘉王遲遲不肯對他和鐘十二郎的婚事點頭,孤注一擲的去找嘉王,以他是個小郎君威脅嘉王,逼嘉王將他嫁給十二郎。
事到如今,如果紀新雪是小郎君的事暴露,第一個離世的人,一定是鐘娘子。
因為嘉王要保證自己不知情,不知情的嘉王未必能不被牽連,但不知情的嘉王的其他兒女卻大概率可以幸免于難。
只憑這點,嘉王就容不下鐘娘子。
沒直接處理鐘娘子,是念著紀新雪已經長大記事,鐘戡來日可堪大用的份上。
見鐘戡和紀新雪對他的話沒有異議,嘉王緊繃的臉色稍稍緩和,開門見山的道,“小五的婚事我還要再想想,你先不要給十二郎議親。”
鐘戡從容應,“十二郎愚鈍又容易為旁事分心,我本就打算讓他專心讀書,等他及冠后再為他議親。”
聽了鐘戡的話,紀新雪心中對表兄的愧疚稍稍淡了些。